数个幺二三四五,我给你变个术法。”
“好!”
春秧乖乖地闭眼再捂脸,一声一声数着,再睁眼,美髯公成了玉面郎,六爷变回了爹。她欢喜尖叫,扑过去要抱。
粟骞抱起女儿,替她也变一变,捏走鼻头那一团,再是那微翘的下巴,最后是肥肥厚厚的耳垂珠。
两人拿着棋子胡乱下一阵,天黑了到院里数星,困了再歇。等天蒙蒙亮了,粟骞背上旧书箱,挎上大包袱,牵上驮着女儿的驴,匆匆往家赶。
日头渐渐晒起来,春秧热得受不住,抓着草帽檐子转来转去。粟骞见了,将驴往树下牵,拴好了,再将女儿抱下来。
“在这歇一歇吧。”
“爹,娘和春生该回家了吧?”
“嗯,十八到家。”
“他们吃炸鸡子了。”
“对,就差我们的,回头定要补上。”
“那你跟娘说去。”
粟骞倒吸了一口气,小声道:“要不,还是你去吧?”
父女俩都沉默了。
“算了,下回也能吃上。”
“对对对。阿苗啊,嘶,外头这些事,不能……”
“爹放心,我不跟春生说。”
“不是,最要紧的是……”
“不跟娘说。”
“对对对。”
“爹,你跟我说过啦,我谁都不说,免招人嫉妒。”
“正是这个理。你爹我,聪慧能干,在王爷跟前得脸。那起子小人眼热,见我寻宝回去立了大功,又有话要说。你娘听了闲话,多半要难受。”
春秧点点头,问他:“爹,你喜欢这差使吗?”
“有些事,不喜欢,但做一做也无妨。”
“王爷是好人吗?”
“算是,只是有些顽皮。”
“所以,他是好人,但不是个好孩子。”
“对,哈哈。”
“他常捣蛋吗?”
“可以这么说,比如该办正事的时候,他躲起来玩蛐蛐儿去了。”
春生也玩蛐蛐,乔夏一样。春秧忍不住求情:“爹,偶尔玩一下,不要紧吧?”
粟骞笑。
春秧张嘴接了爹喂过来的凉茶,她不喜这药味,只吃了一口便扭头不要了,又问:“王爷有差事要办吗?”
“他一生下来,就只有一个差事:玩。”
“这可真好。”
粟骞轻笑,春秧仰头看着他,不由感慨:“若爹也是这样便好了。”
六爷猜到她的未尽之言,笑道:“我不喜欢这样的命。惟日孜孜,无敢逸豫。人当如流水,奔流不息,聚江汇海,有一番作为,方不负此生。一味安于现状,庸庸碌碌,只图享乐,便成了死水。”
臭水潭呀!
春秧似懂非懂点头,挺直了腰,大声说:“爹,那你批评他去。”
“哈哈!”粟骞笑过,替她戴好草帽,正色道,“好,等有了好时机,爹就批评他。”
春秧高兴地道:“让他多看看书,练练武,找些正经事做一做,将来更有出息。”
粟骞一怔,随即回神失笑,随口应道:“好。爹去办,你莫要和别人说,省得他们抢了爹的功劳。”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