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相繇发现，九阳宫被他毁了，怀让真人也失踪了。”
“我听说了，”忍冬脸上也露出一丝难过，不过很快振作起来安慰她，“师父早就料到这一天了。他肯定想好了退路，一定会没事的。”
“嗯！我看他老人家也是一脸聪明相，应该不会有事的。”沙囊中有些冷，阿念不想用灵力取暖，而是抱住了身边的人：“冬哥哥，你来这里是不是想找四方阵的金阵？”她这两天叫冬哥哥顺嘴了，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她也不太想改。忍冬扭头看着她，眼神中暗流汹涌。
“我本意是想找金阵。不过跟相繇说的是，我要来收集冥蛇的鳞片，可以帮他完成最后的火阵。”
“为什么？相繇不是想用四方阵毁天灭地吗？你为什么要帮他？”
“你既然去过九阳宫，当知相繇附身于当今国师，我师伯守正真人也被困在其中。”
阿念点头：“你师父说守正真人有解四方阵之法，还留下了一张血符。可是到底是如何能解，你师父并未详说。”
“这就是那张血符。”忍冬从怀里掏出血符，上面的血迹早已干涸，却隐隐有灵力流动：“我需要找到四方阵的四个阵眼，利用血符篡改四方阵启动之日灵力的流向。”
“灵力流向？”
“不错。相繇想要净化世界，将天地万物重归混沌，自己成为永恒的主宰。我要做的，就是在他启动四方阵时，将所有灵力迅速汇集，导入体内让他自爆而亡。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帮他做事的原因。”
“可是，为什么不直接杀死他？若是我们联手……”说到这里，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停下来不说了。
忍冬点头：“想必你也想到了，相繇历经万年不死不灭，早已不是我们的能力能对付的了。若杀死他，他仍可以换个肉身继续存在。他是混沌初开时天地之灵孕育的，也只能用天地之灵将其消灭。”
“那会有多少人因他而死啊……”
“阿念，我们已经有很多人因他而死了，我师伯、真正的国师、你爹你娘、太和宫的无数弟子、我曾经的师兄弟，现在还有我们……”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神色晦暗，“我也不想，但是为了救下更多人，我只能选择牺牲一些人。相繇建四方阵需要灵气，我便帮他挑起战乱收集亡灵；相繇夺取修道人的灵脉，我帮他掩盖罪行；相繇杀死了西平公主，我却将计就计用她陷害太子……”
看着阿念震惊的神色，忍冬悲怆一笑，抬手想要触碰她的发丝，却在毫厘之间颓然落下：“我知道你的梦想是除恶扬善，只是没想到，这个梦想这么难，到最后我也变成了恶。我的双手早已沾满鲜血，是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阿念，我希望，至少这个世界上，至少你还是干干净净的。”他痴痴看着阿念，她还是当年那个杏花雨下巧笑倩兮、澄澈淡雅的女子
“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对我而言，你就像杏花一般珍贵……”声音慢慢低到悄不可闻。
他的手被握住了。阿念的笑容皎皎如明月：“你是忍冬，能经风雪，我又怎么会是风一吹就散的杏花呢？”
“你……”
“如果你因为过去的罪业要入地狱，那我便陪你入地狱。但是以后的事情，请让我们共同面对！如果有以后的话……”
忍冬心头巨震，无数的情绪将他淹没。他目光幽深，情不自禁地靠近阿念，轻轻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吻烫得阿念浑身发抖，不由自主地将他抱得更紧。
阿念的气息触手可及，让忍冬一阵迷醉。他感觉到自己缩成了宇宙间的一粒细沙融进了这片沙漠，可又好像变成了整个宇宙，没有时间、没有方向，只有他怀中的那个人。他越吻越深，唇还不够，脸颊、耳朵、锁骨，继续往下……
这一刻，他们在死亡的边缘，可也在天堂的边缘。
灵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天地间再无其他，只有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