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现在天空澄澈万里无云,一丝风也无。如果是这样,那难道是……阿念低头,看着脚下。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自己脚底的沙子竟在流动!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大洞将沙子都吸了进去。
“我们在下沉?”阿念不可思议地抬起一只脚,看到刚刚踩过的地方很快变成一个深坑,旁边的细沙簌簌落下,将消失的细沙补足。
“走!”忍冬拉着她,迅速往前跑去。可是似乎他们跑得越快,沙子流失的速度也越快,而那股吸力也越来越大,粘附着他们的脚,让他们如陷沼泽。
“这是怎么回事?”阿念吃了一惊。
话音未落,沙子已经飞快没过了他们的膝盖。眼看着无法逃脱这个沙坑,阿念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天际,说:“我们往上试试?”
忍冬也正有此意,环住她的腰,脚尖一点,提气往上。
他们不做挣扎的时候还好,一往上沙地似乎忽然活了过来,流沙卷着他们的腿,将他们往下拉去。不过瞬息,头顶的天空便看不见了,四周一片漆黑,只听到他们的喘气声和剧烈的心跳。
阿念点燃一簇灵火,照亮他们所在之地。他们似乎进入一个卵圆形的气囊之中,上下左右全是黄沙包围。
她戳了戳气囊的边界,感觉到那里有一层看不见的边界,她稍微用了点力,那个边界似乎给她的阻力更大了,并且有微微回缩的趋势。记忆复苏,一个词很快蹦进她的脑中:“流沙悬胆?”又是一个出现在《上古魔物志》中的东西!她看到忍冬想拔出七星剑,连忙阻止道:“别用剑。这个地方不能硬来,否则会越缩越小,最后让你窒息而亡。现在这样我们还能有些时间……可以告别。”
忍冬张了张嘴,脸上露出些许茫然。可是刚刚对抗冥蛇,他已经耗费了全部灵力,何况这个东西想打也不知道怎么打。他仍然不死心地在沙囊中四处摸索,似乎想要找出它的弱点。
“没用的。这跟虚渊一样,都是上古魔物,得用特殊的上古之术才能勘破。咱们现在这样。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下咯。”
难道……真的要命丧于此了吗?忍冬有些颓然。“阿念,对不起……”
阿念跳了起来:“你果然早就认出我了!”她卸掉幻术,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忍冬看着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没有,刚开始真的被你给骗到了。后来听到你吹笛子的声音,就怀疑应该是你。但是真正确定还是看到你把隼羽拿出来的时候。”
“哦,那你还是挺机灵的嘛。”阿念摸了摸鼻子,“哎对了,你上次,是怎么把云旸从虚渊救出去的?这次说不定也能……”
“不行,”忍冬摇头,眼神微沉,“我用我的一半灵力跟人做了交易……”
阿念先还有些不明白,可是回想起怀让真人的话,不由得恍然大悟:那个跟他交易之人,应该就是相繇吧。而相繇之所以答应他,可能也是为了之后把云旸当作四方阵火阵的阵眼,因为云旸身上流的是火神族的血。试问还有什么比一个火神更适合当火阵阵眼的。
“原来如此,”阿念觉得自己明白了一些事情,可是还有更多事情她无法理解。“之前那个冥蛇,你不全是为了收集鳞片,而是为了借它杀掉一直跟着你的耳灵吧?”
“你已经知道了?相繇的事,耳灵的事……”
“我当然知道了。你师父都告诉我啦。要不然还那么好脾气地陪你玩?早就暴打你了!”阿念挥了挥拳头。毕竟上次分开时二人多多少少算是不欢而散。
“抱歉……”
“算了算了,你救了我爷爷,也没有对不起我。说起来,我还应该谢谢你。”她凑近了他,小动物一般依偎在他旁边。
忍冬叹了口气,伸手搂住她,怅然道:“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个……流沙悬胆?”
阿念没好气地说:“还能为什么?上次的虚渊是怎么出现的,这次的流沙悬胆就是怎么出现的呗。”
“相繇?”
“是啊,咱俩还是暴露了。也不知道是你,还是我。”
“可是,相繇……”忍冬怔怔的,“相繇没有理由杀我。至少现在没有……”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冥蛇鳞片。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相繇肯定已经对你有所忌惮了。”
忍冬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苦笑:“他不是忌惮我。是觉得多我一个少我一个都无所谓。这么多年留着我,只是因为我还算好用。”
阿念抬头,发狠地咬了他的耳朵一下,恨恨道:“现在没有耳灵,而且咱们也命不久矣了,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诉我了吧?就算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啊,冬、哥哥!”
忍冬气血上涌,手上不知不觉将她搂得更紧了。阿念肩膀有些痛,不由得轻哼一声,忍冬赶紧将她松开了些许。
“是我师父让你来的?”
说起怀让,阿念有些低落:“我刚开始不知道有耳灵,去了九阳宫,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