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父子两拌着嘴儿时,秦黍和宋大郎也没闲着,两人将那铺子的事儿盘算了一遍。
“这沿街也算热闹,这铺子价格还算便宜。”秦黍打从这条街进来,也见着了这来往不息的人流量了。
“这铺子并不大,真要做吃食,也只够摆三张方桌而已,所以这价格倒也说得过去。”宋大郎又道,“他那后院自家厨房太小,又没有水井,之于我们还是有些不便的。”
这些细说起来都是个问题,可也正是因着这些问题在,那铺子租赁的价格才能这般低,是以秦黍哪怕知道却也不好多做计较。
秦黍紧锁着眉头,这些事只能一样儿一样儿的来,总会解决的。
宋大郎瞅了一眼还在那儿争着嘴的杨家父子,凑近了秦黍低声道:“别的倒还好说,只是那多出来的八两银子你要去哪里凑?”
其实远不止那多出来的八两租赁铺子的钱。一个食肆要想开起来,从厨房一直到大堂要置备的家伙什儿算起来那也得不老少钱了。
这一提钱,秦黍也得头秃。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还真不是一句笑谈。
他们这厢刚话音儿一落,那头杨家父子的争嘴也告一段落。见状秦黍赶忙上前,道:“杨叔,你们这儿吃水要怎么办啊?”
杨叔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脑子,你们是要做食肆的,这林家铺子后头原是没水井的。”
秦黍忙道:“那也不妨事,只是这就近的外头水井——”
杨二郎抢道:“我们这条街出去左拐,那棵榆树底下便是。”
吃水倒是方便,就是有一条,那水得拿银子买。
一谈到钱的事儿,秦黍就更忧伤了。可该花费的还是要花费的,于是她便又跟杨家铺子订了几张方桌、几条桌椅。当然帐得等到东西都做好了才结。
她和宋大郎出了杨家铺子,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秦黍停住了脚,“我们先去一趟药铺。”
药铺刚进了一批药材,掌柜正在药柜那儿拨拉着算盘盘着帐儿呢,抬眼一见着被伙计引进来的秦黍,便笑了一声,眼往秦黍空着的两手一转,“你还真是稀客啊,这细算起来,我这地方你有一阵儿时间没来了吧。”
秦黍就笑,“也不光您这儿,家里正赶上夏收,这镇上都好一段时间都没来了。这不,这是夏收之后头一回进镇,就过来瞧您了。”
掌柜扫了眼账本将最后一个数字算完,记了一笔后,将账本合上,便抬眼看向秦黍,“你这丫头是惯会说话的,这不年不节的你惯不会无事就登我这药铺的,说说吧,看看是什么事儿要我这药铺帮忙的。”
来意被看破,秦黍却面色未动,就好似掌柜猜错了一般。她不疾不徐地道:“我这哪是寻您帮忙啊,我这是给您送财气来了。”
“哦~”掌柜抬手抚了一下胡须,“我这药铺的财气无非就是病人,你这是从哪儿给我找了个大户过来了?”
秦黍眉眼弯弯地道:“您老可是越发爱说笑话了。我们家祖上三代可是正经的农户,能上哪儿认识大户去?再说了大户也不需要通过我来找您啊,他有那般钱财,他自来请您便是。”
掌柜就摆手,“我是说不过你,你还是直说吧找我何事?”
“掌柜的,近来我手上得了一个好东西,这不就想着让您掌眼帮我瞧瞧嘛。”秦黍说着话就趴到药柜上挨近了掌柜低声说了几句。
掌柜先是眉头微皱,而后眼睛便是一亮,他看向秦黍,“当真?”
秦黍微勾,“我们是老交情了,自然不会作假。”
“当然,您谨慎些也是应该的,要不我把方子写下来,您看看?”她又道。
掌柜就沉吟着,他显是在思量。他打理药铺这许久,哪里不知道这药方可不是那么好看的。真要碰上那不懂行的,看了便也看了,可显然秦黍这丫头是不在这行列中的。
药铺掌柜和秦黍也打过这些日子的交道了,不说对秦黍有多少了解,但起码也知道这丫头可不是如她面上那么好糊弄的,那行事可老辣得厉害呢。
“你的东西我怎好随便就看。”半晌,掌柜的才道。
秦黍就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这东西也可以是您的。”
掌柜与她对视间,再次确认道:“这方子真如你所说有那般疗效?”
“当真!”秦黍毫不避讳地迎上掌柜的视线。
掌柜见她的视线不躲不避,其实心里已是信了大半了,只是就是不知道这药效是否真如这丫头所说的那般厉害。
“作价几何?”既然拿定了主意,掌柜的也是爽快的。
此行目的已达成,秦黍脸上的笑便真切了几分,“掌柜的就是爽利。”
她低声道了一个数,“一百两。”
掌柜就霍然吸了一口气,“你这可真是狮子大张口了!”
“掌柜的您又是说笑了不成。”秦黍道,“这镇上随手一个小铺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