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侣之间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桃理绿没谈过,不怎么清楚,但季越白对待她的行为貌似在往“男朋友”这个身份上靠拢。
他做了很多以前不会对她做的事,当然,都是小事,比如送她各种各样的小零食,各种花,都是单支的,没有包装,不是花店包装精美的花束,有月季,荷花,郁金香,向日葵,百合,勿忘我,满天星,甚至还有洋蓟花。如果不是后几种学校没有种植,她会以为他是顺手在校园哪个角落摘的。
刚开始,她并不接受。
但季越白很会找理由,他道:“时间是弥补不回来的,桃理绿,我和你的约定一定会实现,但六年后的那个我没法回到现在送给你一朵花,我决定替他转交。如果它能让你开心一会儿就收下吧。别让它成为遗憾。”
遗憾两个字敲动桃理绿的心,她收下他送的花,零食,收下他分享的他自己的一部分生活和思想。
作为回报,她送给他一幅画,她命名为《送春》的画,她把他拿着桃枝等候在走廊里给她送春天的那副场景凝练在了画纸上,写上“桃理绿赠季越白一纸春天”。
他收到画时,多半时间平静沉然的眼睛熠熠生辉,像两颗价值不菲的宝石,很诱惑人。
桃理绿感觉很稀奇。
“你真的决定把它送给我?”
“嗯。”
“你能再画一幅吗?把我改成你。”
“不行。我不画自己。”
季越白貌似很可惜,但看桃理绿语气不容置疑,没再提,轻笑道:“你又是照着我的照片画的?”
“是吧。”桃理绿道,随即反应过来多此一举掩耳盗铃的“吧”字大概出卖了自己,心内懊悔。
“哦。”季越白不咸不淡地回了这么一个字。
桃理绿看不出他什么态度,也没见他有追问的意思,微微放下些心,他大概没注意到。
这一段时间,她不时会问自己,她和季越白的关系是不是发展到了暧昧状态,他们现在是在暧昧吗?这个进展是不是有些魔幻?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呢?
大概要怪那场电影和那场雨,让她鬼迷心窍,应下了季越白的约定。
可这样有什么不好吗?有什么不好吗?
槐花,山楂花,木香花又次第绽放,凋落,天气热起来,彻底进入夏天,再没有回转的余地。
而季越白谈了女朋友这个传闻也传到了更多人耳中,像夏天的热度一样。
桃理绿感受到这一点的时候,是英语课前,古令妤小声问她:“你和季越白谈了吗?”
“没谈。你听人说我和他谈了?”
“我听到一些传闻,感觉像你。我听宏新楼花店老板娘说季越白经常去买花,他指定谈了。不是和你啊?”
“不是我。他买花也可能是自己装饰用。”桃理绿虽然违心,还是如此说道。
这大概算是两人关系有所进展带来的麻烦之一。
但又能怎么样呢?她要为此投鼠忌器,半途而废吗?
目前的形势,她还看不太清。
她能看到的是永春的蓝天,白云,还有霓虹。永春夏天经常会有急雨,雨后天空常会架起一霓一虹。她看到会拍摄下来,发送一圈,发送对象已经会包括季越白。
桃理绿已经养成出门看天气预报的习惯,有雨的话会带上一把伞,因此未被淋过一次。刘瑾玉被淋过两次。她还算得上幸运。
但再幸运也挡不住实在大的过分的雨加风,雨水从天上倾泻着倒灌下来,被风吹成扫着地面飞速后退的浓密白雾,充斥在天地之间漫茫茫的一片,迷遮人眼,看不到前路。树木更是癫狂地摇晃着,凶的吓人,枝叶被撕扯下不少,被风□□着一起飞,始终落不到地上。
如果晚上没有课,桃理绿还能悠哉着看看长长见识,可惜,她有课,老师上节课说过这次可能会点名。
这种天气,多么强劲的伞都没用。
5点40分,桃理绿还是穿着薄风衣,带着伞出了门。她想着多少能挡挡。
风从东南来,桃理绿要去东南方向的三教上课。
伞没能挡住随风横扫的水汽,反而增加不少行动的阻力,要时刻调整伞的方向,圆阔的伞面不时就会被吹成瘦弱可怜骨节尽显的筒状,桃理绿不免胆战心惊。这鬼天气,她二十年来还是第一次经历。
心中虽然有赞叹兴奋之意,但管不了她现实必须面对狼藉,刚走出小区大门,伞骨就断了一根。
桃理绿默默看一眼断掉的伞骨,拨开被风紧紧贴到脸上的长发,虽然坏了,但不打伞是不行的,不然衣服湿得更快,穿着湿衣服上两个多小时的课会很难受。她索性把伞半合起来,减小受阻面,准备就这么凑合着往前走。
走倒是也能走,但往往是走三步,停一步,退一步,进展缓慢。
昏暗的夜色,浓郁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