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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蔚姝推门走进来的那一瞬,东冶也从窗棂处悄悄翻出去。

谢秉安不着痕迹的拿走桌上的金疮药攥在手心,指尖轻弹间,桌上烧成灰的信纸飘落到桌子底下。

蔚姝刚走进去就看到背门而坐的温九,男人□□着上身,头发撩在身前,露出坚实挺直的后背,宽厚的肩膀往下延续,是劲瘦的后腰。

她脸色腾一下的爆红,捂着脸快速转过身,又羞又气道:“温九!你、你怎么又不说话!而且,还、还、不穿衣裳!”

软糯的嗓音带着斥责。

听着颇有些聒噪。

谢秉安拿起桌上的药瓶打开,将里面的药粉往身上的伤口上倒,药粉洒在血淋淋的口子上,灼痛感使得男人身上的肌肉纹理紧紧绷起,呼吸声也比方才粗重了许多。

随着“刺啦”一声响,屋里响起男人低且哑的声音:“我在上药,自是要解了衣裳。”

于她两次擅自闯入房间的事,只字未提。

蔚姝怔了一下。

听到温九说上药,她方才想起进来时,好像看到他后背交错着几道狰狞的伤口,一时间也忘了女儿家的娇羞,转过身看向温九的后背。

白皙的肌肤上横着四道伤口,看着像是用利器划开的,每一道伤口都无比的狰狞血腥,其中有一道伤口洒了许多白色的药粉。

白与红,很刺目的对比。

蔚姝倒吸一口冷气,脸上恼羞的红色也褪了下去。

从救下温九起,她只是从宋大夫那里得知他伤势很重,并未亲眼见过,没想到他伤的如此之重,这都过去好几日了,伤口还这么严重。

他身上其它伤口已经用细布包扎好,唯有后背还流着血。

谢秉安察觉到蔚姝转过身看着他,并未理会,拿着药瓶的手抬到肩膀的位置,药粉刚从瓶口洒出,就被一只纤柔的手夺过去。

手里的瓷瓶陡地一空。

谢秉安偏过头,眼帘轻抬,看向站在身后的蔚姝。

男人的脸色除了苍白之外,神色里还透着冷淡与凉薄。

毕竟是第一次看见男人赤//裸的半身躯体,又被对方这么盯着,蔚姝紧张的吞咽了几下,强装镇定道:“你、你后背伤的很重,这么洒药粉不均匀,而且……”还浪费。

最后三个字她没说出来。

他的药是用娘未吃完的药换来的,得珍惜着用。

她原以为温九的伤再用个三四天的药便差不多了,可现在一看,不用个十天半个月的药,怕是好不了,她得想法子换点银子给温九再买点药。

蔚姝对上温九看过来的眼睛,下意识握紧掌心的瓷瓶:“你看不到后背的伤,我帮你上药吧。”

嗓音软软的,仔细听,可以听出尾音夹杂着几许颤音。

谢秉安看到蔚姝极力隐藏在眼底深处的紧张与羞怯,眸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

猫儿一样的胆子,还非得装作小老虎。

蔚姝见他转过头,默认了她的举动,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温九的性子又怪又冷,还不爱笑。

这都几日了,也没见他笑过一次,或许这是他在鬼市养成的习惯,毕竟那个地方不是常人能待的。

蔚姝小心翼翼地往温九的伤口上撒药粉,绽开的皮肉往外冒着血,被白色的药粉盖住了大半的鲜红,看的蔚姝头皮发麻,手脚发冷,腿肚子都不由自主的开始打哆嗦。

她吓得指尖发颤,见温九如磐石般屹立不动,好似感觉不到疼,蹙眉问道:“温九,你不疼吗?”

谢秉安眼皮低垂,声线冷淡:“习惯了。”

蔚姝愈发觉得温九的身世遭遇可怜,撒药粉的动作更加温柔缓慢。

东冶靠在窗牖外往里看了眼,忍不住在心里啧啧摇头。

药粉就是要快速洒完迅速包扎才好,不然,药粉撒的越慢,疼的越狠。

没想到主子这么能忍,这若是换做他这般缓慢的撒药,主子怕是能把他的手给剁了。

这般一想,东冶的眼皮忽地一跳,不由多看了几眼蔚家的嫡长女。

蔚姝洒完药粉,拿起细布缠在温九的后背。

细布要从温九腰腹前缠绕,蔚姝犹豫了一下,微微俯身,双手穿过他两侧的腰窝,因她的靠近,丝丝缕缕的长发不断扫着男人□□的后背。

谢秉安低垂着眸,苍白的薄唇轻抿,看着小腹前的一双白皙柔荑交叉好细布往后退去,青烟色的披帛从他眼前缓缓流逝。

他皱紧眉头,眸底的凉薄被烦躁覆盖。

蔚姝将细布打了个结,做完这一切,一张小脸也红了个透顶。

纯粹是羞的。

她活了十几年,就是与宴书哥哥同处时,也秉着男未娶女未嫁的礼仪,保持着两步之隔的距离,何曾像今日这般,与见过几面的男人挨的如此之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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