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阴山崖数万里之外的沧州境内,某处窸窣林子中有一座十分破败的庙宇,破庙里有一对脏乱不堪的兄弟,他们随意躺在草堆上,捂着肚子数星星。
其上方的夜空里,忽有一位白袍道人以一步千里之势向南而去留下残影。
“哥哥,快看啊,天上有个人飞走了!”
“你眼瞎啊,那明明是流星!”
“居然是流星啊!我看到流星了,哥哥快许愿!”
“傻子,已经许了,我要去乾元宗。”
“那我也要和哥哥一起。\"
此时,面对未来,两个少年人眼眸清澈明亮,充满了希望。
……
同一时刻的阴山崖底,夜色渐深,闻冬耗尽全力托着昏过去的李长庚终于爬上了岸,她将口里的血水全部吐出,瘫倒在地。
为什么会她们会出现在崖底,全然是因为两个人在遭遇偷袭后不幸双双坠崖,所以对后来崖上发生的事情也一无所知。
闻冬望着上方的悬崖绝壁,从坠崖到落水再到上岸,她不得不从心感叹一句实在是大难不死。
阴山崖下是四海湖的东海界阴山域,靠近山体,所以有形成很多的海岩暗刺,然而她们俩掉得远,恰好避开了,后又幸运地被水浪冲回岸边,所以闻冬才能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带着少年爬上岸。
在初步急救检查措施后,闻冬费劲地拖着少年往里走,很快就发现一个因水流水势天然形成的崖洞,她小心翼翼地在洞外试探和观察。
一会儿,确认周围没有其他生物生活的气味迹象,她便初步评估里面没有危险,于是就莽着胆子拖着少年进去。
洞内漆黑一片,有气流穿过她身体,带走不多的热量,闻冬慢慢摸索着,不久便欣喜发现这里曾有人待过,因为她不小心踢到了火堆。
蹲下一摸居然是干火堆,闻冬狂喜,赶紧放置好少年,出去洞外找来一大一小的石英石打火点燃火堆。
火光骤然照亮洞内,闻冬的心里也是松下一口气。
这个洞并不深,可以一眼望到头,而她们现在的位置处在中段偏里一点,洞内除了火堆和一些零散的树枝石块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了,可见别人也是暂作停留。
湿透的衣服贴着皮肤让人十分难受,闻冬心想:幸好有火,不然没被掐死也会被冷死。
于是便离火近了一点,盯着姿态扭捏的火焰,闻冬的思绪又回到崖上。
对于黑衣人诈尸,以及短镖飞来时,她根本来不及反应,要不是少年顺手及时拉了她一把,短镖就该穿过她的心脏了。
虽然划伤了手臂,也总比没命要强,但不幸的是边缘的石体因常年的风蚀作用而越来越薄,她还没站稳,脚下的石体就因力断裂,两人最后双双坠崖。
高空坠水确实会造成摔死,在少年用尽最后一丝灵力生成的保护罩里,也没能让她避免内脏强烈挤压造成的痛苦,同样少年也无法承受。
在接触水面时,保护罩瞬间碎裂,少年吐血晕死过去。
还有,水下渡气救人也根本是自寻死路,由其对她这种水性一般的人。
落水后下坠的力量很快就被缓冲了,可闻冬胸内外的气压差让她只能死死闭紧嘴,当即选择左手从后穿到少年胸前托起他往上拼命游。
闻冬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旁边昏迷的少年,神色复杂。
阿嚏~
“果然,还是着凉了。”闻冬拖着少年的身体靠近火堆,忍不住抱怨:“只是看起来轻!”
说罢,闻冬脱掉他的外衫,却发现他粉红的内衫上还有几处在冒血,表情就更加晦涩。
看他眉头紧皱,嘴型像是说冷,闻冬抿紧嘴唇,转身烤干他的外衫,最终盖在了他身上。
闻冬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双脚和右臂上肿裂变大的伤口,捂着肚子叹口气,并靠着墙闭上眼睛,渐渐在火柴燃烧声中沉沉睡去。
此刻,洞内的场景倒异常显得有几分安静与祥和。
李长庚嘴巴一直不知重复着什么,突然伸手抓住闻冬的衣服,慢慢贴近。
“娘,为什么…娘…”
他做梦了,梦见过去的场景,父亲被囚杀,母亲抛弃他,把他留在了封印之地。
他因此从梦中惊醒,头有些昏沉,但发现此刻自己贴着少女,手里还抓着她的衣服,立马就清醒了,飞快放开手并坐直,片刻后思考起这个穿着怪异的少女身体里为什么会有他母亲的力量与气息。
半晌,李长庚看向少女干净娟秀的脸,无辜又可怜,像一块儿上好的霜玉,但越是精致越是易碎。
他眼里再次闪过异光,将瞳色染成深蓝,同时一抹神息从他的眉心飞出,钻进少女的身体,但令李长庚没有想到的是竟会这么容易就进入了她的神识空间。
为防止意外发生,李长庚明确目的,直往中心找去,但还是不可避免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