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前,闻冬才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
“嘀…嘀…”
灯白晃眼,一闪一闪,刺激着她的神经,一抽一抽。
闻冬揉开眼角的泪珠,缓慢适应光强。
她坐起身,环顾着四周,还是熟悉的病房布局,意料之外的竟是单人间,且现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习惯性地舔舐稍有些干裂卷皮的唇瓣,揉搓着眉心思考回忆。
忽然,一个白衬衣男生拿着一手药袋和医院的单子推开门,面带惊喜。
“你醒了啊!”
闻冬并未回应,只是目光观察,于是就见男生就举起手里的东西缓缓解释:“不好意思啊,我是在书店出来的路口发现你晕倒在地,便把你送到了附近的医院,后来才发现你手机背面写着你常去的医院信息,但…好巧是同一家。刚才我正在取药。”
男生说着就走向闻冬的床边,将手里的东西和手机都递给她,微笑介绍道:“你好,我叫宋祈安。”
闻冬微顿了一下,双手接过东西,轻声回应:“谢谢你!我叫闻冬。”
宋祈安没想到这样的安静,不自觉移开视线,努力寻找新的话题。
“我给你买了水,猜你是刚醒来,应该还没来得及喝。”
待话落地前便拿起柜子上的矿泉水,拧开递给女孩。
闻冬闻言,礼貌接过水瓶并表现得很惊喜,微笑着向宋祈安再次表达了感谢。
宋祈安了然接受,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儿穿着肥大的病患服又小口喝着水,眼里带笑,不知怎么就想到“乖”这个字,但很快眼里的笑意逐渐变成歉意,像是又想起什么其他的事。
闻冬伸手,宋祈安将瓶盖递给她,随意关心道:“医生通知的检查结果显示说是你脑袋里的东西没有恶化迹象,但须待继续留院注意观察,出院前也需要再做检查,若是没有问题就可以办理出院。”
闻冬放下水后又翻了翻医药单子,拿出药来逐一对照,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害怕与担忧。
宋祈安又问:“需要通知一下你的家人吗?”
闻冬对此只是轻轻摇头表示不用。
“谢谢你啊,费用在我出院后会尽快转给你的。”
宋祈安愣住,欲言又止,表情渐渐严肃和慎重起来,只低沉吐出两个字:“抱歉!”
闻冬沉默不解。
眼看尴尬的魔咒要循环往复,就见闻冬突然撑着眉心,面色难看。
宋祈安赶忙起身去喊护士和医生,却被闻冬阻止。
“等等,没事的,我应该是有些低血糖导致的头晕,躺下休息一会儿就可以缓过来了。”
宋祈安见此眉眼微凛,明知原委却也无可奈何,原地立了许久才说:“那你要好好休息!医药单上面写了我的联系方式,你若是有事需要我相助,一定记得联系我,我都在。”
等“咔哒”声出现在耳朵里时,闻冬才缓缓躺下。
她随意看向窗台上的向日葵与百合,它们的背景是碧洗青空—外面正是暑光最盛的时候。
她慢慢闭上眼睛,有节奏地摁着太阳穴,呼吸渐轻。
“嘀……”
……
等再次睁开眼时,闻冬已是身处于漆黑的山林中。
轻风拂眼,泥腥入鼻,闻冬发现这次并没有刺眼的白光,逐渐清晰的是一道丛木间模糊的玄黑色高大身影和…数不清的粗壮树木?
在有限的光源里,眼前的一切都不太真实,让她有那么一秒怀疑自己是不是死了,毕竟她刚刚还因为脑子里的东西昏迷而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当然也说不准是拐卖绑架杀人现场。
她还是有些慌张。
结果是生是死,其实并没有闻冬表现的那样无所谓,她还是想活着的,想活着去找到父亲,想活着表达感谢和不辜负那些心怀善意帮助她的人,以及一直不肯放弃救治她的医生护士。
闻冬盯着前方安静如山的身影,抬手捏住鼻子,想悄悄转身后退逃离此地。
忽然嗖地一下,一道银光从她眼前划过,刺入右后方的树干里。
那是…箭!?
闻冬惊吓地定住脚,很难不由此胡乱联想,刚才她要是真的向前一步,那箭是不是就会穿破她的脑袋,像那棵树一样。这一结论引起她心中狠是一阵恶寒。
根本来不及细想别的,又一支箭射出,干脆刺穿她藏身的树干,出现在她头顶上方。
闻冬猛然捂住自己的嘴巴,看着箭光隐隐沉静化作冰冷的银尖头,她不敢再轻举妄动。
闻冬脑袋里炸开般卷起风暴,到底怎么回事?
她猜测真正的行凶之人另有其人,她也许只是被左边之人所牵连而陷入险境。但那隐隐箭光…她不敢想象射箭之人有如何实力,可不管怎样,从刚才的结果来看,无论发出什么样的动静,紧随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