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姚莫错便借口不耐暑热,“病倒了”。
昨日建原公子回来就见姚莫错神情委顿,早早躺下睡了,他过去询问,还摸摸她额头,并未发烧,她也不让叫医生,只说三伏天里暑气重,又贪凉吃了冰碗子,大概一热一凉身体受不住,好好休息一下就行,不愿意吃苦汤药。
建原公子还和她开了会儿玩笑,“往日见你生龙活虎,有时我多想按着你,好让你消停会儿,难得生病,今日倒显得乖巧些。”姚莫错睁大一双眼睛,好像要争辩,但最终并无言语。她哪里像他说的那样了,不过此刻没心思理会罢了。
见她没什么事,他也就放心了,“你且好生养几天身子,尽快好起来。母后今日还说花园里牡丹开得正盛,打算让你来主持一场赏花会,其实就是想让你和都城中贵妇人们见一见。你既然病了,我去和母后求情,赏花会你就不必费心,到时出席走个过场得了。”
姜伶的事,她没和任何人说,独自压在心底。
经过一晚上,她逐渐理清思绪:扪心自问,她是向往身体自由和大千世界的女子,得上天眷顾重来一次,怎能不去追逐梦想?虽然留恋建原公子,但这里本不是她的所在,她不应生了不该有的贪念。她——姚莫错,就应该奋身向前,莫问对错!
想明白心意,她又恢复了精神,早晨吃了一大碗饭。
近午时分朱丹来报,说龙若画和徐妙婷前来拜访。
姚莫错心念一动,冲朱丹招手,“你去请公子回来一起用午膳,叫厨房多准备几个菜,表妹好久没来都城,我要好好招待。”朱丹领命而去。
中午建原公子果然回来用膳,见姚莫错热情地招待表妹徐妙婷就坐,她又恢复往日的鲜妍明快,看得他心里高兴。
小妹妹龙若画一直都是小人精,今天嘴巴抹蜜了似的,“都说大哥哥忙起来饭都顾不上吃,连母后都见不到人,还是大嫂嫂厉害,一句话就能召唤回来。”
建原公子:“你大嫂昨天身体不适,我回来看看,你少添油加醋。”
姚莫错:“妙婷好几年没来都城,今日到府上做客,你大哥哥作为主家,怎么都应该过来陪一陪,你多多吃饭。”
徐妙婷:“我本就打算来拜访表哥和夫人的,听闻夫人抱恙,还担心搅扰夫人清净,让表哥责罚。”
龙若画:“你看大嫂嫂多精神,哪里病了?定是大哥哥溜回来找的托辞。”
姚莫错:“我好得很,今天你们能过来,吃饭都热闹。若画,一会儿我带你去看我新做的娃娃,是个算命先生,你一定喜欢。妙婷和你表哥好几年没见过了,一会儿你们说说话。表妹交给你招待,公子多受累。”
徐妙婷微微一顿,虽是亲戚,但这样的安排其实不合规矩,不过……她愿意。建原公子也微不可查地皱了眉头,她是何意?
姚莫错兴致高涨,席间一劲儿问表妹知道什么建原公子小时候的糗事。徐妙婷架不住盘问,把他们儿时趣事说了不少。建原公子温和地笑起来。徐妙婷与他微笑对望,童年的追忆多么美好啊。
姚莫错捕捉到徐妙婷的眼神,她心里感叹:这才是有情人该有的眼神,含蓄、温柔,还有隐隐的期待,可是她看向建原公子的眼神,从未如此。
龙若画看到新娃娃时,又是一通赞叹,直夸得姚莫错脸红起来。受限于时代发展度低,龙若画虽贵为公主,也有太多东西没见识过,不过更增加了姚莫错信心,离开王室,凭她一技之长定能有所作为。
送走龙若画和徐妙婷,姚莫错就提起尽早拜见母后,既然身体已然无碍,不能让长辈久等。建原公子表示:“你身体真是硬朗,前日晚间我还担心怕要多调理一阵,这才多久你就活蹦乱跳。我替你向母后请假的折子还没焐热,你就急吼吼跑去打我脸,多休息几天不打紧。”
不过第二天建原公子还是送姚莫错去了国主府。
雅正夫人端庄慈祥,和大儿子在一起其乐融融,待姚莫错也极亲切。建原公子拜见过母亲,要先行离开,临走前,雅正夫人对他说:“从小你就让人省心,是出色的储君,我也放心,你有主意又做事果决,对你的事我都极力支持,放心去吧。”
室内只剩下婆媳二人,雅正夫人今天果然打算开始以婆婆身份教导大儿媳,首先从筹备一场小型聚会开始。这是完全接纳她的态度,姚莫错心里感动,却不能应下。
姚莫错却向雅正夫人行叩拜大礼,她要和雅正夫人摊牌,这个“儿媳”她当不了,也不能当!
“雅正夫人厚爱,令民女姚莫错惶恐,望夫人收回成命,送民女离开燕城。”
雅正夫人有些意外,她默了默,然后一声叹息:“唉,你何必说破?我儿腾飞属意于你,我和国主都已经接纳了你,我龙家家教森严,腾飞也是自爱的孩子,以后也不会苛待你,你就一直当洛夫公主,岂不美?难道你心中另有所属?”
“夫人容禀,并非如此。民女本是乡野小户出身,阴差阳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