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公主,退到屋檐下却犯了难。这里不比舒国边邑,她逃不掉。想起姚老爹和家里众人,她心里觉得愧对他们,好歹要试试保全家里人。
她这边细细琢磨对策,外面已经有大批军士脚步声传进来,小院被严严实实包围住。
一个带护腕、执长剑、穿护心甲的青年武将带士兵进来,因为张郎将和他的兵士护卫不利,先命人将他们拿下,还卸了他们的兵器。
公主身边的大侍女红竹心急如焚,赶紧朝青年武将求援:“南宫将军,救公主殿下,殿下被歹人劫持!公主不能有丝毫闪失啊!”
不多时外面吵嚷起来,有人进来通报:“南宫将军,陌及公子、尹大人和蔡大人前来探看。”
南宫树:“只让他们三个进来,其余不相干的人都轰走。”
然后三个衣衫华贵的人进入院中,其中两个是青年,一人身上有佩剑,分别是公主堂兄陌及公子和她的舅兄曹求,另一个则是中年人,他是舒国太宰尹汲的儿子尹棋。
他们是这次的送亲团,论年龄、论官位尹棋都是这里的主事人。
公主本在瑟瑟发抖,这个男人婆拔了她头上的金笈抵着她的喉头,而且她手劲大得很,扭得自己的胳膊在背后打弯,还生疼。
公主一刻都不想被这样扭着了,一见到亲人,就大喊起来:“堂兄、舅兄救我,救我啊,杀了这个贼人。”
姚莫错听了冷哼一下,她是跑不掉,可不代表她不会临死前拉一个垫背的,这公主也不甚聪明。
三人中以尹棋为首,他先搞明白情况,转身问南宫树:“现下如何是好?”
南宫树道:“在下武夫,公主的事还是尹大人和二位公主兄长拿主意,若有差遣无有不从。”
尹棋心里骂南宫树滑头,“你赶快派人去请建原公子来,我先好好劝劝这个女子。”
然后他开始劝说工作,无非劝姚莫错不要激动,放下人质,万事好商量。
姚莫错心思活动,真让她杀人她也下不去手,绑架已经手熟了,撕票的事却没干过,既然对方愿意好好说话,她也打算装装可怜讨个饶。
曹求耐着性子等了半天,看到公主表妹被一旧衣烂袄的人挟持在屋墙下,这人也不是什么悍匪,絮絮叨叨述说了半天事情的前因后果,和尹大人讨价还价贪生怕死得紧。
最后他耐不住说:“知道了,就那么点破事还要说多久,你把公主表妹放了,我饶你不死便是,也不会牵连你家人。”
可是姚莫错摇着头说:“你说了不算,我要说了算的人当众亲口承诺。”
看曹求似被惹怒,尹棋怕他坏事,马上接口说:“这里是燕城,让建原公子亲自允诺你,这样总行了吧?”
姚莫错想了想:“行,我信建原公子一诺千金。”
她这样一说,众人顿时松了口气。事情发展到现在,她自己也松了口气,好歹不至于是死局。
说话间,外面通报:“建原公子到。”
所有人都转脸去看门口,进来十名亲卫,中间簇拥着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公子,院中众人纷纷向他行礼。
几乎同时,自从进院后一直没说过话的陌及公子,趁大家放松戒备,拔剑砍向屋檐下的两人,姚莫错以为这一剑是刺杀自己的,为了自保,下意识把公主推了过去,自己借机冲进屋子,反手关门。
外面“啊”的一声惨叫,引起众人注意,原来陌及公子的剑刺进了公主身体,公主惊讶地叫了声:“堂兄?”
只见陌及公子一言不发,拔出剑,然后果断补了一剑,彻底了结公主性命,一具没有生气的身体软软倒在地上。
事发突然,曹求第一个跳脚骂道:“胡行嚣,你竟敢刺杀公主!你要造反?!”
陌及公子原名胡行嚣,但他身为王族,需要避讳,人们都尊称他的封号陌及公子。此刻曹求翻脸,便连名带姓地喊了出来。
陌及公子不理他,缓缓转身盯着刚进门的建原公子,说:“今日有刺客行凶,洛夫公主不幸遇难,望建原公子派人捉拿躲在屋子里的刺客。”
众人听了都默不作声起来。
曹求没反应过来,还在继续:“什么刺客?分明是你!你刺杀公主,毁坏两国邦交,罪同谋反,应当就地格杀!”
南宫树喝到:“建原公子面前,不可嚣张呼和!”
曹求噤声,最后还是尹棋说:“既然建原公子来了,此事还需公子拿主意。”
建原公子龙腾飞把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他不动声色地吩咐南宫树:“拿下屋中刺客,找人装殓公主遗体。”然后冲院中人说:“三位不如随我进屋,我们里面谈。”
姚莫错无比震惊,她什么都没干,怎么杀人的罪名就落她头上了?刚才还说得好好的放她一条生路啊,君子不都是言而有信的吗!
可是南宫树动作之快,容不得她半分迟疑,三招之内她就被拿下、绑了个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