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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祭(二十六)(1 / 3)

祠狱是一个基调灰暗的小间,除了一张靠墙的石板床和小桌、以及一扇方形窗外,别无它物。

桌上放了两片枯叶样的盘子,白光萦绕,里面盛着几块不大不小的糕点,看上去不怎么好吃但足以填饱肚子。

床也很是简陋,底下铺的是茅草垫,上面一张灰扑扑的被子居然还是破洞的。

……果然不愧是罪女的待遇。

虞白心酸又憋屈,她草草扫视一圈后就忙弯腰将蜷缩在门口的无意识的犬笙抱到了石板床上去,又用那一床很薄的单被给他勉强盖了盖身躯。

而后虞白立在那,有些惆怅和无所适从。

她定定看了一会少年苍白脆弱的面容,叹了口气。

便转开目光,向着窗外灰雾蒙蒙的天眺望,这祠狱大概是以前的耳房改过来的,远离正门,对着的是一派干枯荒凉、人烟稀少的风光。

有几个被拦腰截断的木桩子孤零零立在那,偶尔三两只黑鸟扑扇着翅膀飞来,百无聊赖的低头啄啄自己的羽毛。

虞白收回视线,盘腿在床前坐下,她沉默着,低垂脑袋,杵起胳膊等待麻如的到来。

等待,她只有等待……

一模一样的枯燥乏味,其实并不比那些没有灵智的小黑鸟好到哪里去。

虞白自嘲地这么想,虽然她一路走来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试图避免自己落入最被动的境地,但在这鬼怪世界,却还是显得过于弱小,毫无还手之力,只是顷刻间,就轻易地成了她人的替罪羊砧板鱼——一切都身不由己。

真是,太糟糕了啊。

哪怕是虞白,也不免在这累极恼极的境况里感到了些许的灰心丧气,她抬起眼,看向犬笙,更觉忧心。

要是能更厉害一点就好了……

安静的祠狱里,虞白听见了自己心底那道渴望的声音。

要是她能更强大一点的话,犬笙就不用如此被动的等着敌我不明的人施以援手;她就不用毫无作为地被困在祠狱里直到山神审判来临;两人也不用把虚无缥缈的逃脱的希望寄于一个还不知道在哪的师姐……

真糟糕啊,她怎么这么弱呢?

虞白将脸埋进了膝盖,总算是能稍微体会到虞女士看她的无奈眼神了:不工作怎么升职?不升职怎么加薪?不加薪我怎么有钱带你去玩呢……

所以啊小白白,她妈嬉笑着掐掐她的脸,半是轻哄半是认真的说,你总得要学着去强大,只有这样,你才能护住自己,也能护住自己爱的人。

眼睛湿润润的,可这次,也仅限于湿润而已。

还来不及在袖子上蹭掉,就被眨着眼蒸发殆尽了,虞白有些惊讶而欣慰的发现,心脏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酸涩了,那些在第一天里每分每秒都想痛哭一场的愤懑和委屈,现在都变成了另一种渴望。

另一种,不由眼泪而抒发的渴望。

虞白无意识地握了握拳,她指尖摩挲起手里温热的木牌,忍不住想,还有什么是她可以做的呢?只是被关在了祠狱里而已,但也一定还有些可以施为的地方吧……

“嘎—嘎——”

窗外那似鸦似雀的小黑鸟叫了几声,虞白直起腰望去,看见它们三三两两扇起了那漆黑似夜的羽毛,往天边的朦胧黄昏飞去了。

灰雾弥漫下,什么都罩着一层旧照片的滤镜,沉甸甸的像累积了千年时光才有的份量。

虞白缩了缩肩膀,觉得从窗外吹来的风稍稍有些冷,于是起身,正准备去关窗的时候,耳边听到了逐渐靠近的,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被握在手心的木牌冰凉如水,虞白等了一下午终于等来麻如,不由得大松了口气,她将晚上再去撒泼打滚的计划取消,快步走至门前,期待而焦急地看向那被灰雾层层掩盖的走廊处……

身影渐渐清晰,来人对着虞白微微一笑——

却是思如!

虞白大惊,她第一反应是挡住了门,而后皱起眉谨慎道:“怎么是你?”

“不能是我吗?”

思如却显得毫无异样,她有一双漆黑似葡萄的狐狸眼,眼尾上挑,无端带着几分不羁,但微勾起唇角看人时,却又有种她是将你看进了眼里的错觉。

分外出彩有神,是以竟将其他本算平庸的五官都衬得别有韵味,像引诱世人去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总觉得,自己能看到更多额外的隐藏……

虞白冷下脸:“你在这跟我打什么哑迷?我落到这番境地是谁造成的你心里没数吗?”

思如好笑地摇摇头,她身量要比虞白矮一些,但气势上却完全不输:“啊那我确实不清楚,我来,只是为了拿回我的东西而已。”

虞白死死地盯着她,银牙暗咬:“……你不清楚,山神可清楚得很。”

话还没说完,身体却被不知什么力量给拨了一道,虞白步伐不稳,她往旁踉跄了一下,便使被挡住的门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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