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合川赌气地把那张纸连同档案一起扔回去,看着叶老师:“我不会签的,你让她回来,当着我的面,亲自跟我说。”
叶老师也没有想到那个档案袋里竟然是离婚协议书,她以为他们只是分手。郁葳寄东西给她的时候也没多说什么,只给了她段合川的电话,让她联系把文件给他。她只好说:“那你等着我给他打个电话。”说着从包里拿出手机准备出去打电话。
段合川突然站起来,拦在叶老师面前,垂下双眸,目露凶光:“就在这打,开免提。”
叶老师被这个眼神吓得不轻,碍于对方是alpha就只好照做了。
今天是周六,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嗯?”带着些高兴的清冷声线传了出来。
段合川瞪大了眼睛,身子超前倾了倾。
“是郁葳吗?”叶老师听到有声音,就询问了一声。
段合川在一旁听得几乎要落泪,是郁葳吗?
然后熟悉而遥远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采采,怎么了?”
叶老师抬头看了段合川一眼:“他不同意签字,要求见你本人。”
电话那头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听着郁葳继续说:“那我只能回去一趟了。”
段合川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冲着电话吼了起来:“你到底去了哪里,你要是不回来,我是不会签字的。”
电话那边的郁葳显然没想到段合川竟然就在旁边,心里一阵慌张就随手挂断了电话。
段合川平静了一下情绪,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他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站起来看了叶老师一眼,说了句“谢谢”,就拿着档案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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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一日。
飞机缓缓降落在奉元机场,郁葳从小小的窗口看出去,感慨万千。离开的那年奉元机场在建的T3航站楼现在已经投入使用了,自己受伤的心也慢慢平复。
来接机的是郁磊和吴瑞红,吴瑞红一看到将近两年没见的儿子,眼圈一下子红了。因为东西很多郁葳只能把背包隔着围栏递给了郁磊。
郁葳还想把手里的一个大包拎起来递给她爸爸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接过了她的包。
郁葳的目光顺着那只宽厚的手掌看向他的主人,他的主人比郁葳略高一些,生着一幅瘦长面孔,皮肤微微有些泛红,令人难忘地是他那双黑瞳比例很大的眼睛,看上去柔情似水,郁葳诧异道:“景辰,怎么是你啊?”
“我回来办点事。”景辰替郁葳拎着包往前走。
两人再没说话,一前一后地往外走。
吴瑞红从郁葳手里接过一个大箱子,对景辰道:“哎,小景,怎么没见你媳妇和孩子?”
景辰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笑:“阿姨,别乱说,我还没结婚呢,上次你看见那个是我怀孕的妹妹。”
吴瑞红也不太好意思,赶忙岔开了话题:“那你打算去哪啊,阿姨和叔叔送你。”
景辰摇摇头:“不必了,我家的车在等我了。”说完见到地方了,就放下了郁葳的东西,向郁家三口告了别。
回家一路上都是郁磊开着车,吴瑞红和女儿坐在后排。吴瑞红看着晒黑的郁葳,一个劲的抹眼泪。
郁磊看了眼后视镜:“哎呀,老吴,姑娘回来了,你哭什么哭?”
“你也不看看孩子受了多少罪,黑瘦黑瘦的,我心疼不行啊。”吴瑞红握着郁葳的手,这只手也粗糙了很多,甚至还有没有愈合的细小的伤疤。
“这是怎么搞的?”
郁葳抓了抓剪短的头发:“我要带着学生劳动嘛!”
吴瑞红摇了摇头,她知道郁葳虽然嘴上没说,这两年肯定吃了不少苦:“你这个孩子当时一声不吭地跑到高昌,一呆就是两年,走的时候都没说一声。”
郁葳低下头,没有说话。
车子正好在等红灯,郁磊道:“算了算了,别提了,都过去了。”
吴瑞红脸色一下就变了,她看了眼郁葳,见女儿低头按着手机,伸手到前面拍了一下郁磊的嘴:“老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
“妈——都过去了。”郁葳扯回了吴瑞红的手。
车子启动之后很快就到了小区楼下,郁葳和吴瑞红在小区门口先下了车,一个人拎着包,另一个人推着一个大箱子。
他们原本有说有笑的,但是到楼下的时候,他们都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郁葳熟悉地不能再熟悉。
只是此时,他瘦的不像样子,眼下的乌青甚至比一年多前初见时还要严重。身上也没有花花绿绿的花衬衫,只是简单穿着件白色的打底T恤,外面套着件卡其色的工装衬衫,搭配着一条白色的短裤和双同色的球鞋。
但她没有什么话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