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祖师爷重新指了一条路,简窈十分认真的剖开表象分析内里,即为何要扫落叶,意义在何处。
一时间想不明白她就边扫边想,扫完后还没明白就把落叶重新散开继续扫,秋风猎猎枯叶飞,简窈手执扫把满院追。
简窈的反常行为被简单看在眼里,一颗慈父之心碎得生疼。
他的团子这是神志不清了啊!
简单默默看了半个月,心觉不能任由简窈如此“疯”下去。
这日午后,简单将扛着扫把来到院中准备继续扫落叶的简窈拦下了。简窈不解地看着他,却被他脸上难得一见的郑重之色惊得半天没回过神。
“团子啊,咱们院中的青石砖都被你磨去了一层皮。”
“...那我轻点儿扫。”
“今日别扫了,为师陪你玩一天。”
“不行,师父,干一行爱一行,弟子不能半途而废。”
简单看着简窈眼底的认真,险些老泪纵横,他家团子到底怎么了!
简单撸了一把简窈的脑袋,满脸痛色:“团子,你有什么不痛快的可以告诉师父,师父替你作主,别折腾自己。”
简窈眼含热泪:“师父,您能这样说,弟子很开心。不过...”
简窈眨眨眼,脑子转得飞快:“不过,弟子就是爱扫地,因为在扫地过程中弟子能有所顿悟。”
“悟?悟什么?”
“道!”
“什么道?胡说八道!”简单剜了她一眼,气定神闲地抖了抖衣摆:“说说吧,你是不是因为我不让你出门所以不高兴了?”
“...师父想差了。”
“那你为什么一天天挥着个破扫把满院子乱窜活像只屁股着了火的猢狲?”
简窈被震住了,良久反应过来: “师父,我挥扫把的模样真的像猴儿吗?”她的声音隐隐有些急切,显然是对此十分在意。
简单默了默,轻飘飘看了她一眼,语气莫名道:“团子,你这份插科打诨、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真是深得为师真传。”
简窈:“...师父所言极是,您这个回答就是铁证。”她问的问题简单也没有正面回答。
简单暗暗握拳,指骨压迫咔咔作响。
简窈警惕地看着她,浑身绷紧:“师父,君子动口不动手!”
“躲过棋子你走,躲不过陪为师喝酒。”简单撂下话便将手中棋子猛得掷出。
简窈早有准备,扛着扫把飞身避过,扫把一抡,卷起满地落叶,后仰下腰灵活一转,落叶循着扫把头划动的轨迹有序纷飞。
简单怔忡了许久,低低的“呦”了一声,,脸上多了几分欣慰,手中连续掷出多枚棋子。
简窈不急不徐,脚下站得十分稳,无意识踩着五步梅花桩的步法躲避,还不忘顺手把地扫了。
师徒两人一来一往,转眼间过了近半个时辰,简单停下手,简窈也停下动作,院中的落叶规规矩矩的拢成一堆压在扫把下。
“师父,怎么样?”简窈笑眯眯朝简单挑了挑眉。
简单看着她,眼底流露出些许缅怀之色,这样的修炼方式他的师父也曾用过,听说他师祖苍郁当年就是这么教他师父的。
“师父?”简窈扛着扫把小跑过去,担忧地看着他。
简单回过神,问:“你这身法是跟谁学的?”
简窈不解:“身法?什么身法?”
简单捏捏她的脸,轻轻叹了口气,“你刚刚躲避棋子的身法便是祖师爷当年所创的翾风回雪,你师祖当年也是用同样的方式教的我,而你...为师记得你前些年扫地时常偷懒,最近怎么突然勤快了?”
简窈心头一震,突然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简单将派遣过来处理杂事的弟子通通赶走,所以秋扫落叶冬扫雪的活计便落到她头上,一扫就是好几年,也就是说在她还没有入门的时候,她师父就已经开始传授她玉穹宫的功法?
简窈眼眶发热,她想直接告诉简单,祖师爷的存在。但是想到自己曾经答应不把他的消息透露出来,最终只能将话咽了回去。
“阿父。”简窈低头小声唤了一声,这是她没有入门时对简单的称呼,叫了十几年。
简单微怔,片刻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
简窈抬起头,眼里满是认真:“我可能就是那种和祖师爷差不多的天纵英才,从微不足道的扫地中都能悟出功法。”
简单:“......”
看着简单如遭雷击的神情,简窈抿了抿唇,关切道:“师父,您怎么了?”
简单叹息:“团子啊,修道虽不必拘泥于形式,但是需要自知。”
简窈:这话好耳熟...祖师爷好像也说过。
“为师不关心你怎么学会的功法,为师只想问问,你最近又是练习梅花桩又是勤勤恳恳扫地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