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闲谈了一阵,分别时,戏楼的人都散了,只余谢祗白还候在原地。
他未有急色,静静品着茶,时不时望向戏台后方,祝枳浅许是忘了还有人在等着,出去时见了谢祗白,她才回过神来,好在这人并未生气。
“让殿下久等了?”
“不算久,孤也不过看了几出戏。”
小怜姑娘在远处看着两人,面上略带疑感,她没听说祝家小姐和哪个男子走的近。
“祝小姐,不知这位公子是?”
祝枳浅看了看太子,也知不便暴露他的身份,想了想才道:“他……是我前些日子刚认识的朋友。”
小怜姑娘疑惑的看着谢祗白,能与祝家小姐同行的人,她自是好奇。
谢祗白今日来明月戏楼,还有旁的事情,因有事相问,他没打算隐瞒身份。
“小怜姑娘可曾见过大理寺卿张玩玉?”
谢祗白观察着四周,见无人注意这边,才试探的问了一句,听到张玩玉的名字,小怜姑娘面上一惊,片刻便恢复了正常。
“公子是张大人的什么人?”
小怜姑娘的确见过张玩玉,不过她也没理由将自个陷于险境之中,答了谢祗白的话,万一明月戏楼让人盯上,她可讨不到好处。
“如今他的案子,该孤负责。”
小怜姑娘怔了怔,知晓眼前人的身份,她有几分惊讶,传言太子病弱,极少出宫,今日倒是让她遇上了。
“那案子已结了案,太子殿下还想查什么?”小怜姑娘不大想惹上是否,惹上不该惹的人,她的安全便也无法保障。
“此案尚有疑点在。”谢祗白正色说道。
祝枳浅前世也曾听说过这个案子,不过太子去查时,已晚了一步,今生提前了半月,应当能改变一些事。
一个自刎的大臣,连尸首也消失个干净,这事确实古怪。
小怜姑娘叹了叹气,若是不言,也是惹了太子。
“太子殿下应是想知道张大人的生死?”
“你真见过他?”
小怜姑娘回想了片刻,说道:“那日我出府买些胭脂,无意间在一辆马车上看见了张大人,本是自刎而死的人,却上了出城的马车。”
张玩玉是贪污案的主谋,贪的银子已全数被收入国库,他可以说已经毫无价值,什么人会犯这么大的危险去救他?
小怜姑娘如实相告,是相信祝家能庇护自己,现下戏楼没有外人,四周还算安静,祝枳浅只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朦胧间似有一道影子被罩住,她怎么也瞧不见。
“张玩玉的事,孤会去查,你见过他的事,勿要同旁人讲。”
谢祗白隐隐有了眉目,结合暗卫查到的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与祝枳浅告辞后,匆匆离开了明月戏楼,他回了东宫,祝枳浅则是回了祝府。
祝枳浅走进祝府大门的那一瞬,蓦地想起了什么,那道朦胧的影子渐渐清晰起来,前世谢祺归登基那日,立在澹台平身后的那人,正是张玩玉。
南秦人入了东檀人的队伍,自然能说明这人早有异心。
想起此事,她赶忙上了马,想着追上谢祗白,同她讲自己所知的事。
直至宫门外,也未见到谢祗白,同人打听了一番,才知太子出了城。
祝枳浅立在宫门外,细细思索着,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了一人,失神之际,那人已到了她身侧。
“祝姑娘。”
声音有几分熟悉,她抬头时不由得愣了愣,杨还恩着了身甲胄,颇有几分将军气势。
“你一个人在宫外站着,可是出了事?”
“杨小公爷怎么穿了身盔甲,莫不是有意官场。”
杨还恩轻笑着,回头看了眼宫门,之后才道:“陛下为四公主挑选驸马,我不愿去,可爷爷说不可违背君命,我只好去了。”
“那这身盔甲是何意?”
杨还恩闻言,小声说道:“我不愿做驸马,听闻公主不喜武将,我才会这般打扮。”
杨还恩有些幸庆,没被公主看上,此时心情太好,人也自在了。
他没注意自个同祝枳浅闲谈时,宫门处的四公主,谢欢她正打量着两人。
“公主,难怪小公爷要弄这么一出,原来是有了心上人。”
谢欢没有理会宫女的话,她眸子暗了暗,心情似乎不大好。
她想了想,抬步走近两人。
“杨还恩。”
谢欢的语气听不出喜怒,祝枳浅隐约发现了什么,四公主似乎误会了她。
“见过公主。”
两人行了礼,谢欢摆了摆手,目光停在了杨还恩身上,又瞧了瞧祝枳浅,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看着两人,随后转身回了宫。
“她……这是何意?”
杨还恩疑惑的望着谢欢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