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拎出她早就准备好的黑炭。
包裹中还有她前两日上集市斥巨资购入的笔墨,如今看来是全然用不上了。
万事俱备,接下来将早就为东市备好的全新制瓷之法写上便是了,可苏莯比划半晌,随着粗布上潦草横飞的字迹犯了难。
“怎么不写?”看她面露纠结,良久没有动作,柴牧低声询问。
“额”苏莯为难地看向站在她身后的二人,“你们谁会模仿字迹?”
她来此多时,对这个世界的文字的认识也只停留在粗浅的表面,要她模仿着字迹些假配方,着实是有些为难她了。
井肆正观察着四周,闻言立刻回身准备毛遂自荐,不料刚回头就看见柴牧接过黑炭,紧挨着自家小姐蹲下了身。
“你说,我写。”柴牧将黑炭捏好,又接过苏莯手中的粗布将其摊平在了地上。
闻言,苏莯将备好的配方徐徐念出,眼睁睁看着他一笔一划地用原本粗布上的字迹制作出一份全新的制瓷配方,心里感叹她可真是幸运,捡了个神仙回来,什么事情都会做。
回想她自制瓷开始遇上的事情,每次事成都有此人出手相助的影子,苏莯看向他的眼神都亮上了几分,这可真真是她命里的锦鲤贵人。
两人一语一笔地合作,气氛相当融洽,站在旁边井肆盯着他们紧挨着的手臂,双眼一眯,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味。
虽知晓他们是在制作坑东市的假配方,可这场景怎么看怎么碍眼,总觉着柴牧此人不安好心。
这般想着,井肆直接上前两步,将紧挨着的两人分隔开来,扶着自家小姐挪到了距柴牧一米距离的地方。
见苏莯投来茫然的视线,井肆淡定解释:“小姐恕罪,属下方才见小姐脚边有两只多足虫,想着小姐从前最怕着东西,便擅自将小姐从虫边挪了开来。”
闻言的苏莯心中一跳,忙回头看向刚才蹲着的脚边,多足虫这种玩意儿,可不止有原身害怕,简直算得上她出生这么多年来最害怕的物种了。
可她转动眼珠四下搜寻,也没有见着多足虫的身影。
“那虫子方才就在小姐脚边蠕动,这回应是不知爬到那棵荒草上去了。”看她搜寻半天没有找到,井肆丝毫不慌,面不改色地圆上自个乱扯的谎言。
世界上,比多足虫更恐怖的,是上一秒还在视线中,下一秒便消失不见的多足虫。
苏莯被他说的心头一紧,立马逃离此处的心思都有了。
奈何柴牧手上的配方还未写完,她只能硬着头皮加快了念配方的速度,甚至不敢向柴牧的位置在靠近两步,唯恐上去了,多足虫就爬到自个身上来了。
井肆对此番接过甚为满意,忽视柴牧投向他的阴冷目光,继续若无其事地观察着四周。
配方不长,没了苏莯挨着的柴牧写的飞快,三两下便制造出了个以假乱真的制瓷之法。
满心惦记着那只消失了的多足虫,将粗布塞回石块之下后,火急火燎地爬回了原来埋伏着的地方,生怕走慢一步便被虫子粘上了。
替换掉假的配方,剩下的事情便水到渠成了,东市接头之人也在半个时辰之后来取走了石头下的粗布,看对方摊开粗布检查的模样,应是没有发觉什么异常。
想到自己加上的两样原料,苏莯捂嘴偷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东市过几日的倒霉模样了。
计划顺利,此行不仅抓出了村中叛徒,还连带着坑了东市那群蛮横之人一把,苏莯的心情别提有多舒畅了,连着回村才步伐都是带着风的。
刚走下山坡,就见蒋无梭伸着个脑袋攀着村口处的栅栏四下张望,活像她前世在动物园中看到的那些攀着栅栏的猴子。
看他不值钱的模样,苏莯嘴角一抽,心说你好歹是个大家族的少爷,能不能注意点自个的形象。
蒋无梭远远就瞅见他们从山上下来,急吼吼地跑到苏莯的身边:“你们去哪了,我刚给我大哥回完信,回来就发现你们全不见了。”
注意到苏莯身上还背着包袱,他面露惊讶:“怎么脸包袱都打包好了?你莫不是寻不出人想要跑路了?”
“... ...”你莫不是地主家派来的傻子。
对上苏莯嫌弃的眼神,又看着苏莯身后的蒋家侍卫,发现自家侍卫眼中多少都带着些无语,蒋无梭这才意识到自己问出了个多么傻的问题,苏莯要是真跑路了,怎么可能还带着他们家的侍卫。
“咳咳,我就是开个玩笑,活跃活跃气氛。”蒋无梭手掩唇前,掩饰自己方才宛若弱智的举止,又上前两步跟在苏莯身边,“你们这行头,是去捉内鬼去了吧,怎么样了,知道那人是谁了不?要现在去把人拿下吗?”
蒋无梭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偏偏他还保持着位数不多的智商,忌讳抓人的话被内鬼听着,缩头缩脑地跟在旁边问话,模样比起那内鬼更像个贼,连着后面跟着的守卫都不自觉挪开了视线,不忍看自家少爷丢人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