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接受不了陆戈的死。
她早就不恨他了。
“陈家娘子来了,说有事要同夫人讲。”
花厅里,陈映姝仍有病容,她将盛着山参的盒子推到何少音手边,“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陈娘子有心了,留下用饭吧”,何少音起身便要吩咐婢女张罗饭菜。
“不必”,陈映姝从椅子上起身,“我只是来看看。”
陈映姝仓促迈开步子行了几步,忽又折返回来,落寞地说:“此番也是辞行,父亲告老还乡,我随家父同去,日后怕无相见之日。”
何少音微微诧异,“也不尽然,我与娘子相识一场,娘子若结姻缘,我该备份贺礼相赠,不怕没有再见之时。”
“喜欢我的,我看不上。我喜欢的,又不喜欢我,姻缘于我来说,难得很”,陈映姝又苦笑道:“那年你与他退婚,我想我总有机会和他讲明心意了,终是我不配,连他的房门都没有踏进。”
“我还记得那年冬日,梅花开得好,我借父亲之名约他赏梅。临走时,他对我说,他属意的人是你,从来与结不结亲无关。我才明白,不是我争不过你,是他心里从未给别人留位置,我连争的资格都没有。”
院子点起灯烛,又到了掌燃庭燎的时候。
何少音握着陆戈的手,五味杂陈。
陆夫人入府探望,她见儿子尚未清醒,儿媳又失魂落魄,心里难受,把何少音拉到一旁说:“你也要保重身子,总不能两人都病倒。”
何少音打起精神给婆母奉茶,又想起一桩要紧的事。
“巫医今日来看过,说上将军脉象不浮不沉,是好转之兆。”
陆夫人长叹口气:“我命里无子,自养了陆戈,一颗心全在他身上。偏偏这孩子不让人省心,喜欢舞刀弄枪的营生,我估摸着是名字没起好的缘故。”
“你公爹说不能忘了方将军戎马一生的功勋,非要给孩子起名叫戈,这倒好,陆戈也同他生父一样,手里没离过兵器。”
何少音垂下眼,说:“原来是这个缘故,倒也应了这个名。”
陆夫人点点头,“原先以为他不知情,直到重审军令案,才发觉他早知晓内情。当年他突然从军,是听到我和你公爹谈话,知晓了身世,攥着劲要给生父讨个公道。”
何少音看了眼床榻上的陆戈,眼眶酸疼。她曾觉得与父兄多年分离,已是不幸,可与陆戈的身世一比,她走运得多。至少她亲生父母尚在,而陆戈,姓不是本姓,连名字也被用来祭奠生父,他姓甚名谁,好像从来都不重要。
送走陆夫人,何少音泡进浴桶里松泛了下身子,又匆忙回屋抱着陆戈的手打盹。
玫瑰和茉莉的清香顺着轻风飘了过来,她以为是她身上的味道,埋头闻了几下,却一头撞上坚实的胸膛。
她揉揉磕疼的额头睁开眼,发现不知何时躺进了陆戈的怀里。
陆戈正低头瞧她,里衣微敞露出精壮的身形,他刚洗完澡,玫瑰和茉莉的香味从他身上一阵一阵地飘过来。
“你醒了”,何少音眼眸晶亮的望着他,爬起身来说道:“我叫医士来瞧瞧。”
陆戈拦腰把人抱回来,“叫他们做什么,咱们两个说说话。”
“中毒不是小事,不能大意”,何少音双手捧着他的脸笑哄道:“得医士说你好了,我才放心。”
“医士的话未必准,我好没好,夫人试试最准。”
何少音还没明白,衣裳被轻易剥褪到半腰,露出雪白的肌肤,肩上被火燎伤的疤痕被陆戈含在嘴里,吻得发痒。
灯烛再暗,陆戈也能看清她腰臀的曲线,衣裳留不得了,顺着他的手丢出床帏。
“少音,别喝酒了,巫医说你不能饮酒。”
何少音仰高头,亲上他的耳垂,“是谁告得密,何进,还是阿元?”
陆戈狠狠吻住她,“都说了不少。”
硬挺抵在她身下,何少音光裸的脚腕被他握在手里,他进得很慢,等她完全把他纳了进去,才使上力。
“少音,我喜欢你,不是因为相貌。”
何少音微微睁开眼,搂着他脖颈,两个人的喘息声交叠在一起。
“我生父年纪与何夫人相仿,你写给何进的信里多半都在说何夫人的病情。我想,若我生父健在,恐怕也到了病痛缠身的年纪,我也许会同你一样,时常写信惦念,我读着那些信,就像是我写的一样。”
何少音的心跳得很快,脸上泛起红潮,娇喘着说:“这个一定是沈大人告的密。”
“不准提别人。”
陆戈咬着她的唇惩罚,攒着劲儿深入浅出,何少音吃不消,吟喘出声,淌湿了他的里衣。
床帏不摇了,她躺在陆戈怀里平稳了呼吸,左右睡不着,她凑到陆戈眼前问:“日后孩子随哪个姓好,姓陆,还是姓方?”
陆戈亲上她的额发,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