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3)

入宫觐见这日,何夫人一改往日的素雅淡妆,身着华服、头戴珠翠,足见对此次面圣的看重。

少音特意嘱咐阿元拿出压箱底的金蕊缠枝芙蓉袖衫,雅致清丽又不失庄重,于情于景都很相称。

因有过“卖主求荣”的先例,阿元近来十分恭顺。少音知晓她做贼心虚,病中懒怠也不与她计较。只支些银钱,遣她去买新绸,算是将功折罪。

“连娘子说过男子衣裳不好卖,姑娘为何还要买男子衣料?”

阿元默念着要采卖的物件,随口问了出来。

正对着妆镜在耳边戴坠子的何少音面色微窘,手一不留神勾到了坠上的流苏,直扯得皮肉生疼。

“你这丫头只管去买就是,我…自有用处。如今这府里人多,进出府门机灵些,别叫人瞧见。”

她轻轻揉捏着耳骨,低声叮咛。待收拾妥当,方跟着母亲一道上了车轿。

母女二人在宫门处恭肃候立,不消片刻,便有一位头戴高翎的内官上前躬身请安。礼罢,引领二人穿过重重宫门,一路往宣室殿内室里去。

与外室的大气恢弘不同,内室布置的极为精巧舒适。足行之处是松软细糯的团龙地毯,目之所及是华贵雅致的金器。

正中的小叶紫檀桌案上摆着一个精巧的纯金香炉,里头焚着清雅的莲花香。

那曾是何萱最爱的时令香品。盛夏焚莲花,秋日焚金桂,节气变换,怡赏之人从不缺席。

“夫人稍候,陛下即刻便到。”跟着进来的常内侍打着拂尘说道。

在目光与少音接触的一瞬,常内侍身躯一震,随即露出不符合他身份、但绝对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慈爱神色。

“这位莫不是何娘子,阿音?”他细高的声音因为太过激动而有一丝颤抖。

“多年不见,常内侍一切无恙?”少音略微屈膝,竭力克制着同样激动的心情,行了个全须全尾的见面礼。

那日在宫门处偶遇的常内侍时,她已排遣过相逢不识的惆怅,余下只有久别重逢的欢喜。

“无恙,老奴身子骨硬朗得很,说不准能熬到帮你照顾小小郎君的岁数。”常内侍单手一抹眼泪,感慨万千。

在他目光不及之处,何少音面颊上飞起了片片绯红。

“那时你还是个粉嫩娃娃,满宫里乱跑乱跳。老奴带着一大群人都捉不住你。不怕你跑,只怕你磕着碰着,磕坏了老奴可要心疼。”

正说着,常内侍拿着拂尘的手突然点在了半空中,“原来那日见着的就是阿音啊。老奴还琢磨,上将军身旁的女娘好生俊俏,不知是哪家的女娘,瞧着甚是般配。”

末了,又翻来覆去地嘱咐道,“要抓紧办,老奴一定到场。”

直到外间一阵威严浑厚的声音传来,常内侍方闭了口,打了拂尘行礼,急急退出内室。

“平定北桓终究是你拔得头筹,为何不将自己名字写在前头啊。这两年的战报,朕都一一看过了,谁劳苦功高,朕十分清楚。看看这上面写的,单凭符离就能俘获北桓相国?拿回去重写!”

略带愠怒的声音袭耳而过,少音屏息凝神,诸多杂念烟消云散。

纵使多年不见,熟悉的声音一想起,她立时有了分辨。此刻殿中说话之人正是当今陛下。

“陛下赏罚分明,自知孤掌难鸣,独木难支。此次剿灭北桓,盖诸将力战之功,非臣一人能为。还请陛下按此功名册,为诸将行赏。”

冷冽的声音穿过奢华的黄金屏风打到何少音身上,她亦不陌生。

只是她习惯了陆戈温声和气同她讲话,这久违的疏离叫人寒意侵侵。

“看来上将军是铁了心要徇私。既这么着,功名册就让沈霁之按照军报再拟一份,朕来定夺。至于北桓事务,终归是你最清楚,一应公文朕交予你才放心,你尽快去办。待事毕后,朕再行嘉奖。”

陛下语气宽和了些,最后几句听得出殷殷期许。

“分内之事不敢求赏,臣当不……”

“你当得起!满朝文武哪个似你这般一听到赏赐就推三阻四的。朕一言九鼎,说了赏赐就会赏赐,你百般推诿,让朕的脸面往哪里放。”

陛下不留情面地指摘起过错来,连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若陛下体恤,但请陛下不要忘了当日之约。”陆戈的声音总是那么沉稳,像极了他的为人,只是这份成熟似乎并不属于这个年纪。

早在出征之前,陆戈曾与陛下促膝夜谈。这一战生死未卜,是功成名就,还是功败垂成,陆戈在赌,陛下亦在赌。

连年征战,国库耗损,若此战不成,陛下在位之际,都将不会再有发动下一次庞大军事战争的契机。

那晚,陆戈曾向陛下请旨,若幸得上天庇佑,剿灭北桓,不求功名利禄,只求婚姻大事自己做主。万万不要将长公主或王室之女赐婚于他。

陛下闻言,气得半晌不作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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