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立起来,指靠别人有什么用。”
何少音眼眉间蓄满了浓浓的怒意。“你若是想博军功,不愁没有时机。若是想借外力对抗萧家,自己去寻门好亲事就罢了,何必拉扯我。”
何进哈哈一笑,红着脸道:“哪家女娘会轻易看上我?只怕我做上门女婿,人都要嫌。不像妹妹你人见人爱,月老见了都偏心要多给你几根红线。”
眼见四下无人,何进怂恿道:“我是与陆戈相识,但他这人没有人气儿,整天冷着一张脸,我除了找他喝酒,平时也说不上话。但你不同,他一见你就笑。戍边多年,老子可一次也没见他笑过,真是邪门了!要我说,只要他喜欢你,就会心甘情愿地帮何家,这就不算欺骗了。你好好想想。”
“我想?敢问兄长有为我想过吗?”何少音的声音结了冰,“兄长口口声声说着陆戈的喜好、何家的前途,可有一刻问过我的意愿?还是说,我是可以被忽视的那一个。”
何进有些哭笑不得,“你什么意愿,那可是陆戈啊,你还能不同意?”
何少音从未有一刻觉得亲密的兄长会这么陌生,她有些沮丧,站起身子,话里不由得带着三分怒气,七分赌气。
“我不同意。他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他吗?我是女娘,但也有自己的爱恨好恶。我与陆戈相识不足三个月,实在做不到托付终身。你若是藏着这个心思,那我不妨向你言明。陆戈不是我心悦的人,现下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你最好绝了这个念头。”她说得斩钉截铁,任谁听了都会当真。
何进被妹妹突如其来的愤怒,搞得莫名其妙。
沉默片刻后,他眼中闪出阵阵惊惧,失声惊呼:“陆戈?”
何少音同样因这个名字惊诧不已,短短一瞬,她心中涌过万千情绪。
她缓缓转头看去,陆戈正站在离她五丈的地方,手中稳稳地拿着一盏桃汤。
正午炽热的骄阳,尽数倾泻在他身上,却淡化不了他周身散发的冷意。他沉静的眸底尚余一分失落,显然是听到了方才的话。
在察觉到她的不安和局促后,陆戈眉睫微动,神色淡然的朝她走来,“无妨,我说过你可以拒绝我,不要紧。”
他云淡风轻的化解着难堪的气氛,将飘着甜香的桃汤放在她身旁,又低声说道:“这没什么,不值得你皱眉。”
他走得悄无声息,和他来时一样。
好似突然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何少音有些站立不稳。她自认面对何进时,那话字字句句发自肺腑,但若换做陆戈,她竟连一句也说不出口,或许还有另外一番说辞。
从何时起,他在她心里,已经如此不同了。
何进窘迫的挠了挠头,瞥了眼静默不语的妹妹,心中懊悔不已。不该为了逞口舌之快,忽略了周遭来人。直到看见妹妹缓步离去,他才紧随其后,生怕再出什么差池。
何家宴会一过,兄妹二人虽各怀心思,但有一点很默契,都做好了被母亲斥责的准备。
然而在此后的三天里,二人双双卧病,上吐下泻。何夫人怜惜儿女,一时也顾不上说教了。
“医士说因食了生肉的缘故,还需静养两日才行。都是你闯的祸,以后不准再带妹妹胡吃了。”何夫人板着脸低声呵斥。
“二弟,那肉熟不熟你都不知道,就敢递给妹妹吃!我就纳闷了,你自己也吃了,难道吃不出来生熟?”何贤坐在一旁,怨声载道。
因着萧家的事,何进烧肉时总是跑神,疏忽了时辰。加上当时心中烦闷,味同嚼蜡,也尝不出来生熟了。所幸他食得不多,现下已能下地行走了。
何进自知理亏,耷拉着头坐在一旁,难得沉默一回。
“葛氏兄妹的回信,我都写好了,明日就差人送去樊州,妹妹安心养病吧。”对妹妹说话时,何贤的语气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有劳长兄了。”
少音有气无力的感激着何贤,虽然长兄没少在家信里端着架子训诫她,但关键时刻还是帮了她的的忙,长兄的形象瞬间超过了何进。
“一群人围着怪闷的,你俩出去吧,让少音也缓口气。”俞意安见妹妹神情倦怠,便起身打发何氏兄弟去外间坐。
何夫人探过身子摸了摸少音的额头,高热退了不少,汤饭也能吃进去了,又吩咐人端了汤盆擦洗。
俞意安挪个凳子坐在塌前,宽慰一脸愁容的何夫人。“女医的医术果然了得,才三副药下肚就有了起效。妹妹脸上有了血色,人瞧着也精神多了,母亲该放心才是。”
那晚宫中女医得了陛下诏令,来府中为何夫人诊疾,顺道也为吃坏肚子的少音拟了药方。那方子当真灵验,一剂下去便止了吐,人也能安稳的躺在榻上了。
“不知上将军送来的这是什么灵丹妙药,妹妹只服了一丸,便不再腹痛了。二弟见了这瓶子,高兴得不得了,连吃了两丸才安心。”
俞意安拿起一个天青色的小药瓶,在灯烛下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