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醒醒!”
李扶嫣只觉得头痛欲裂,半天才睁开眼,眼前人影仿佛变成了千百个转来转去,她蹙眉开口,想说能不能别转悠了,可嗓子却一阵刺痛,紧接着如疾风骤雨般猛咳了起来。
孙悟空焦急地接过沙悟净递上的一杯热水送到李扶嫣嘴边。
意识终于清醒了些,李扶嫣就着孙悟空的手喝了半杯水,嗓子里针扎般的疼痛才轻了些:“我生病了吗?”
猪八戒扶着她靠在床边,又替她掖了掖被子,担忧道:“师父,您发烧了。”
似乎是病痛中的人心理都脆弱的缘故,李扶嫣委屈又难过地落下泪来:“怎么最近总是生病?我是不是要死了?”
三人瞬间慌了神,又是安抚又是擦泪,还得忙着转移话题,哄了好一阵子李扶嫣才止住哭泣。
她愧疚地吸了吸鼻子:“多待些时日倒也无妨,只是拖累了你们……”
孙悟空叹了口气,柔声道:“师父这话就说错了,什么拖累不拖累?同我们还这么客气?”
猪八戒赶紧点头:“就是,平日里师父最疼我们,如今师父生了病,我们自然要尽心服侍。”
沙悟净转身准备出门:“厨房里温着粥,我去端来,师父多少吃些,病才能好得快。”
猪八戒跟着下床:“我去帮忙,师哥你照看好师父。”
李扶嫣目送二人离去,沉默片刻才看向孙悟空:“悟空,你同我说实话,我到底是怎么了?”
孙悟空目光微闪,笑着安抚道:“师父怕什么,只是惹了风寒,再说,有俺老孙在,哪个阎王敢来找你?”
李扶嫣微微放下了心,轻笑出声:“倒也是。”
她听着自己虚弱无力的声音,低下头拉了下被子,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不知何时已瘦得快要皮包骨,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折断。
李扶嫣挪开眼神,望向窗外,突然想起许久没同莲花讲话了,她喃喃道:“最近莲花怎么不在。”
孙悟空道:“上次去找太上老君时,碰上了司命星君,他说莲花仙子近日似乎有要事在身,许久没在天庭见到她了。”
“嗯……”李扶嫣轻轻应了一声,“她总是很忙。”
空气里静了下来,二人相对无言,李扶嫣正觉尴尬之时,猪八戒和沙悟净回来了。
简单吃了些粥,又吃了一颗孙悟空从太上老君那儿要来的仙丹,李扶嫣才重新躺好,沉沉昏睡过去。
孙悟空坐在床边,望着李扶嫣苍白的脸,心中一阵绞痛。自离开狮驼岭,他便打起十二分精神关注着身边的一切,生怕再出什么意外,就连昨日救出那女妖的时候,他都开着火眼金睛不敢懈怠。
但现下他是真有些不知所措了,明明从前还好好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李扶嫣在寺庙里住了三日,身子才渐渐痊愈,她披着斗篷推开门,看着正在喂敖烈的孙悟空心下动容。
这三日多亏有他在,哪怕三个徒弟说好了轮班值守,但他似乎从没歇过,尤其是夜里,他怕惊扰自己,便守在门外,哪怕自己翻个身,咳嗽一声,都会引起他的注意。
他以为她不知道,可她都看在眼里。可他越是这般,她心中就越是难过。
这些所作所为,早已超出了师徒情谊,哪怕她从未给他任何回应,他依旧在默默付出。
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更何况是人心呢。
可她却无法给他任何回应。因为她知道,他们是不能在一起的。
她自小对感情便有着超乎常人的冷静,似乎总能以旁观者的角度审视关于自己的一切,年岁渐长便愈发可怕。
他们之间隔了太多东西。
时间、空间、身份……
还有满天神佛的双眼、无法对抗的天道、以及未知的未来……
“师父,怎么下床了?”
李扶嫣回过神,孙悟空已经朝着她跑了过来,她赶紧把眼神挪向天边,橙红色的霞光布满天际:“没什么,只是躺的时间有些长了,想走动走动。”
她面上被映得如桃花般,也无法辨认脸色如何,但孙悟空观她嘴角带笑,说话听着也有了力气,这才放下心来:“师父不用着急,再歇两日也好。”
李扶嫣莞尔一笑:“再歇下去为师就真的不会走路啦,再说总叨扰人家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明日就赶路吧。”
孙悟空突然觉得心情晴朗了许多,便咧嘴笑应:“好。”
听闻李扶嫣的决定,猪八戒和沙悟净还有些担忧她的身子,但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言,麻利地收拾好行李以待明日离去。
只是这夜,她睡得不太踏实,总觉得会有事发生,直到亥时才昏昏沉沉快要入梦,突然一阵风过,吹开了窗户,李扶嫣猛地惊醒。
她坐起身,先是盯了窗户半天,见没什么怪事发生才慢慢挪到窗边探头去看,只见不远处的佛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