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云海碧螺春,”池桑随口说道:“一年只得几公斤,很是难得,只有这几天能喝到,我闻讯便过来了。花公子又是为何而来呢?”
“一些公事。”花钧鹭说。
池桑点点头,转过头去,继续欣赏楼下池胥气急败坏的样子。
她等了一会儿,发现花钧鹭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探究地回过头去,却正正对上花钧鹭的视线。
被这样无理地盯着看,池桑有些生气,她面上并不显露,而是冲花钧鹭微微一笑,花钧鹭的脸更红了。
“咳,池姑娘,”花钧鹭说:“你有所不知,这里虽然被称作茶室,但实际上……”
他有些犹豫地止住,期期艾艾地纠结了一会儿,小声说道:“实际上……这里常设一些博戏之事,甚至有歌女出入,池姑娘实在不应该来这里。”
池桑闻言有些惊讶。
她明明站在这里,看着底下的人赌博,都看了大半天了,为什么花钧鹭会认为自己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她一时有点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呆呆地看着花钧鹭。
花钧鹭却似乎以为是她被吓到了,忙说:“池姑娘倒也无需害怕,我这就护送你出去!”
“那倒不用,”池桑说:“这里虽然有些乱,但我带着侍卫,安全应是无虞。”
花钧鹭皱着眉,一脸不赞同地看了一眼卫卓,卫卓回瞪向他。
“花公子既是来公干的,便赶紧去忙吧,不用担心我。”池桑温柔地说,将视线转向二楼。
在他们说话间,池胥那边已经又输了好几把,池桑很好奇他接下来会怎么办。
“居然真有人能连输十五把!”一位围观的公子飞快地摇着扇子道:“这运气真是绝了!”
“我们去那边吧!换个桌子改改运!”尤穆扯着池胥的袖子说。
“别啊!”和他对赌的几个公子怂恿道:“再来几把!”
“就是啊,都连输十五把了,怎么着也该时来运转了吧?不可能接着输了!”有人说。
“但这得多少把才能回本啊!”一个人感叹道。
“嗐!这你就不懂了,”那人说:“回不回本不在于多少把,而是在于大小!别看前面输得多,有时候啊,一把大的赢了就都回来了!”
池胥双手撑在几案上,垂头不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池公子……”马文狸吞吞吐吐地说:“今儿恐怕是、呃、实在是、要不您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瞟向三楼这边,一不小心直接和池桑对上了视线,池桑冲他扬了扬眉,他立刻闭上了嘴。
池胥在众人的围观下有些上头,他抿着嘴思索片刻,扭头对尤穆说:“借我五十两银子,回府后便还你。”
“得了得了,”尤穆劝道:“今天先到这儿吧!”
“哎、今天到这儿了,可就翻不了本了!”和池胥对赌的几个公子起哄道。
池胥看着尤穆道:“再来一把,赢了就收手,你先借我五十两。”
“你就借给他嘛!”摇着扇子的公子说:“真是小家子气,你不借的话我来借!”
尤穆迫于无奈,磨磨蹭蹭地从袖子里掏出荷包,从里面抽出两三张银票,池胥一把抓过去,他一把将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想了想,又把另外两张都拍了上去。
“赌大!”他说。
“你真的要来把大的啊!?”一个公子惊呼:“好家伙!他一把押了五十两!”
“我赌小!”立刻好几个人往另一边丢银子。
“我跟他赌大!”也有人说:“不可能连输十六把!”
桌子上堆满了银子,马文狸已经汗如雨下了,他满脸痛苦地朝三楼池桑这边张望了一下,池桑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勾着一丝冷笑,马文狸痛苦地擦了一把汗,认命地叹了一口气,手腕无力地开始摇起骰子。
人群沸腾了!
“大!大!大!”围观的公子哥儿们纷纷起哄,他们拍着桌子大声嚷嚷。
“小!小!小!”也有赌小的那群人大声叫。
池胥双拳紧握,嘴唇颤抖,脸色紧张地看着摇动着的骰盅。
池桑看着他这个样子,只觉得又是气愤又是好笑,但她的边上还有个花钧鹭赖着不走,她只好努力控制表情。
花钧鹭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微微一愣。
“这不是池公子吗?是你的哥哥?”花钧鹭说。
“嗯,是的。”池桑抿着嘴点点头。
“……连输十五把吗?”花钧鹭低声自语道。
“哼哼。”马上就要是连输十六把了。
看到自己的计划如此顺利,池桑忍不住用鼻子哼笑出声,经过这次的教训,想必池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对所谓的小赌怡情避而远之了。
“嗯?”花钧鹭面露疑惑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