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离开幻云境后去找浅漓,想跟她解释让花榆定罪的这块留影石的真实内幕。
浅漓对此并没有太多兴趣,她知道这件事肯定有云屏峰在背后推波助澜,但她相信云屏峰不会私做假证。
至于留影石内花榆说的那番话是何时所说,什么情景下说出口,原意是否真的打算执行,又有什么要紧。
总归这番话的确出自花榆的口,她有这个想法就是她的不对,更别提她还有其他更恶劣的罪行没有当众披露,某种程度上还是给她留了情面。
与其浪费时间关心她是否有冤,浅漓觉得还不如好奇魔君们此番闹腾的真实意图。
如今天帝宣判免去花榆花神职位,相当于同意魔族的条件之一,魔君们当真会就此罢休?在她看来他们肯定更想要草木的管辖权。
她本意是想两个选择都不选,想留着花榆的花神之位,但不给她任何实权,让她亲自去魔族悉心照料所有草木十年,先搓一搓她的傲气。
但既然天帝已经宣判,她姑且作罢,眼下先回魔族问清楚魔君们的打算,再找机会去禁室。
她去找夜长玦说要回魔族一趟,声称三日便回,不允许他私下跟着过去,但还是不把传音镜还给他。
夜长玦不明所以但也由她开心,并未犹豫就答应下来。
浅漓带着惊蛰转回魔族,首先去找素霓,询问她此次为何突然针对花榆。
素霓满脸笑意看着她,“当然是因为你呀我的公主,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几千年她老找你麻烦,我早就想收拾她好出口恶气。”
她挥挥拳头,一派正义凌然,“魔族的公主,当然只能被魔族的臣子欺负,其他人胆敢大不敬,魔族岂能轻饶。”
浅漓:“……”我可真是谢谢你。
见她插科打诨不愿意说实话,浅漓也不再追问,她传音将剩下三位魔君叫过来,跟他们说自己想去禁室。
自从上次夜长玦来魔族戏耍魔君们之后,浅漓便发现魔君们好像很害怕魂灯,甚至已经到了不敢随意进禁室的地步。
她于是推说想去禁室看看能不能有办法削弱魂灯的力量,魔君们也想知道她究竟能否压制魂灯,没过多犹豫便同意她去禁室。
浅漓又借口怕他们在旁会影响魂灯,不让他们在禁室外等候,也不允许他们用神识窥探。
魔君们商议过后再次答应她,她于是暗中吩咐惊蛰在禁室外边护法,在她出禁室之前不准放任何人进去。
等确定魔君们都走远各自去忙碌其他事情,她才放心走进禁室。
禁室里的魂灯上空已经看不见之前意外熄灭、被夜长玦又恢复明亮时显现的魔王肖像。
灯芯散发出来的光芒再次变得极为微弱,浅漓靠得极近它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她向魂灯注入一些灵力,不多时灯芯就开始渐渐明亮,但也仅限于此。
她试探着将灵力注入越来越多,片刻后魂灯竟主动疯狂汲取她的灵力,直至她丹田汇聚的灵力完全枯竭才停止。
剧烈的疲惫感汹涌袭来,让她有些恼意,威胁道:“你有本事就见我一面,否则我不会再给你注入半分灵力。”
她定定盯着魂灯许久,见它除了变明亮外并无其他反应,便席地打坐想先将灵力恢复。
半个时辰后她感觉有些昏然欲睡,元神不受控制地开始游离,没多久竟又进到闭死关时去过的那片火海。
她清楚这片火海就是魔王的藏身之地,但这次她只能看见无边际的烈焰,没有发现魔王的本体——那只凤凰形状的怪物。
她沉住气,静立于一团火球上等待魔王主动出现。
但魔王好像并不打算现身,直等她耐心快要耗尽之际,一道冰冷威严的女声才从远处传来,“四千年时间你就这么点修为,小废物。”
所谓的生母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责骂,浅漓对此倒没什么负面情绪,甚至觉得好笑,反问道:“你倒是不废物,怎么还吸我的灵力?要靠我才能维持魂灯不灭。”
“呵,靠你维持?”魔王语调越发阴森,“我为生下你付出惨痛代价,你却听信那四个叛徒谗言,帮助他们用灵力压制我的魂灯,早知你如此忤逆不孝,我当年就该直接将你抹杀。”
话虽如此,浅漓并没有感受到杀意,但她犹记得首次进来火海时魔王第一时间就袭击她的心脏,分明是想取她性命,因此她完全不相信所谓惨痛的代价只是为了生下她。
她对魔王没有什么感情,想找她也不是为了跟她逞口舌之利。
她迫切想知道她心间的情蛊是否与魔王有关,又如何解除。
她思忖片刻与魔王谈条件,“我心脏上的蛊虫是你放的吧,如果你能解除它,我便做到帮你离开这里重回魔族。”
她话音刚落,魔王刺耳的嘲笑声就随后响起,“就凭你这点修为还跟我谈条件,说你是我骨血,我都嫌丢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