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休日,两人都醒得晚。临近中午,江南起来喝水,才看见门口的鞋没有换掉,说明沉鱼还在家里。
推开书房查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人,想必应是还在睡觉。卧室不好进去,江南就给沉鱼发消息,从这个还一无所有的对话框里。第一句话是:
“想问这个冰箱我可以用吗?
中午吃什么?
我点外卖,你要我帮你点吗?”
江南直接上了美团,选着菜,人没有回消息,但是他还是点了两人餐。
过了一会儿,主卧的门打开了,沉鱼穿着睡衣从里面出来了。吧台,眼睛一转,就看到坐在高脚凳上喝水的江南。
糟糕!忘了屋里还有个男人!又转念一想,这不是我的家吗?怕什么。便坦然地选了一个杯子,到饮水机旁边打水。
以往她都是喜欢坐在厨房正中间的桌子边上,一边喝水一边回消息,现在倒好,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便坐了过去。
江南撑着手看着沉鱼,问她:“没看到我消息吗?我点了外卖,一起吃吗?”
“恭敬不如从命。”沉鱼坦坦然。
喝完水,沉鱼就进房间换掉了睡衣,又稍微捯饬了一下子头发,拿着手机出来了。
再出来时,外卖已经在桌子上摆好了。
江南没有点餐具,正在她的厨房柜子里东找西寻,沉鱼过去,打开靠近水池前面的柜子,里面简简单单地摆着四五套餐具。
“家里不常来客人,碗筷不多,这套以后就是你的专属了。”江南看着沉鱼递过来的一套蓝色套装,感到有些好笑,像是为了哄孩子吃饭特地给配了好看的碗筷一样。于是也就像孩子一样乖乖地坐回去吃饭了。
吃饭时,对面这个女人一直在看手机,还用左手不停划拉屏幕,也不知道看着什么这么起劲儿。
滋滋两声,江南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打开一看,竟是沉鱼回的他问能不能用冰箱那条:“可以。”
他气愤地把手机转过去,用筷子指着屏幕,喊话沉鱼:“姐姐,我就坐在你对面,有必要回可以吗?”
沉鱼伸筷子过去打掉了江南指着屏幕的筷子,笑嘻嘻地跟他说:“礼貌。”
江南一用力,两人的筷子就夹在了一起。沉鱼尴尬地看着这形状,不由得讲他:“你看你这样就不是礼貌。”
“讲点道理,你先动手的。”江南把筷子撤回来,嘴上却不饶人。
沉鱼噘嘴,不再理这人,一边回消息一边吃饭去了。
下午,沉鱼正在书房做着工作,外面的人突然进来要讨一个位置,沉鱼答应了却反应过来书房的椅子只有一把,外面也没有合适高度的椅子。这才向江南致歉,表示愿意出钱给他配一把椅子,以为说大话不信用的行为道歉。江南以为不必,自己下单了一把书房用椅,第二天上午就到了。
于是第二天下午,两人在书房的桌子上坐着,都敲键盘,一句话也不说,房间里只有起起伏伏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好像,这样也不错呢,一句话也不说也不会觉得难以进行下去。就像他们当时……不要再想!
沉鱼沉浸打了许久的键盘,完成之后才发现身边的人早就没在工作了,而是在刷着手机。但是沉鱼没有管这些,关掉电脑,站起来轻轻拍了一下江南的肩,爽快地说:“明天中午不要点外卖了,出去吃呗,楼下几个馆子好吃的。”
江南半转过身子来,看着沉鱼眨巴眨巴眼,没问题地同意了。等人已经走向门的时候,他才慢半拍地对着门喊:“你的朋友圈怎么锁着?”
门边的人没有回答,摆摆手直接出门了。
江南讨了个没趣,也收拾东西回房间了。其实沉鱼的朋友圈也不算完全锁着,就是现在的人常常会用的“仅三天可见”。她之前的动态从来没对他设过限,但是他也没有仔细地看过她发的那些花花草草猫猫狗狗路边景色。只是,现在他却特别想要看一看,在他没有参与的这六年里,她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她现在的朋友圈仅三天可见,晚上加上的□□也只有两年前转的几条学校的推送,还有他费了些心思找到的微博账号,除了某男明星的转发带着“老公好帅!”的语句之外,她自己的生活信息,一点儿也没有。
她告诉自己,在H大任职,是老师邀请过来的。老师是应用数学的领域,她也是数学。可是她又怎么会去学数学呢?她当时最爱的不是文学,还有她当时的专业,本就是社会科学类。而且,她现在住的用的都是上档次的。所以她这些年都在做什么呢?还有她的家里,她的母亲……
江南有太多想知道的东西了,而这些东西,他想知道,只能去问她,不过,这两天她一脸认真的模样,从来让他问不出口。
想着这些,江南心不在焉地洗澡,又找到刚买的吹风机随便地吹了好几下,躺在床上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