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见此情形,面上未动,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中,带着些温柔。
“上官姑娘这是怎么了?”
宫尚角眼神从桌边女子裸露的脚踝慢慢上移到她略显慌张的粉白脸上,轻声开口询问道。
宫远徵想开口解释,可是又不知如何开口,因为上官浅脚伤是他不小心推的,后来又是自己心急,想让她快些好,不想让她再在哥哥面前使苦肉计才加重了药的剂量。
谁知这女子竟然如此娇弱,稍重一点的药就受不住。宫远徵想着便是又生气的偏过头去,不看那女子。
上官浅确实疼得眼泪汪汪的,可她本来没打算逗那个小少爷,此时见他脸红又害羞的模样,上官浅心思微转,低下头去,伸手装作难为情的样子,把裙摆盖在脚腕处,遮挡住那一截藕色。
“我那日晚上跟着徵公子去偏房时,夜黑路窄,不小心扭到了脚,徵公子给我涂了药,可是...”
宫远徵闻声,以为她要说自己是故意不让她好起来的,正要张口反驳,上官浅又接着说,
“可是我身子本就弱。小时就靠药将养着长大,又遭逢家族变故,日夜兼程赶到宫门,还被下了半月之蝇的毒药,所以好起来要比寻常人慢上一些。”
上官浅说着,盈盈转头望着身侧一脸不可置信的少年,朝他一笑道,“以后还得劳烦徵公子多加照顾了。”
真是个会变脸的妖精!宫远徵心底暗暗想着。这上官浅可真厉害,看起来能言善辩又知书达理的,话说的滴水不漏还让人心里舒坦。
怪不得哥哥要留她在角宫,这要是在其他宫里,谁能辨别她的好坏,不得被耍的团团转!
宫远徵冷哼一声,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回她道,
“那上官姑娘可要做好准备了,我徵宫解毒,可不比其他地方那么温柔!”
上官浅口中说着那是自然,还神情自若的给宫远徵行了一礼。
宫尚角观赏了一阵他们俩之间的“明争暗斗”后,才继续开口问面前的女子,
“半月之蝇是什么样的毒药?”
上官浅面上沉重两分,缓缓开口给他解释了半月之蝇的厉害。
医馆内把上官浅送回去之后已经是后半夜间,宫尚角回卧房宫远徵便一直跟着。
“哥哥,今日去了上官府中,可有什么线索吗?”
“我差人到上官家周围的街坊邻居那里都问过了”
“如何?”
“画像上的,确实是上官浅。”
宫远徵有些不解,“那接下来该如何?一直让她住在角宫吗?”
“先留在角宫。”
宫尚角说完,停顿一刻后,问对面撇嘴的少年,
“你觉得,上官浅长得好看吗?”
宫远徵猛地听见哥哥如此询问自己,有些答不上。
他眼睛眨巴一下,想到初次见上官浅时她的样子。
那女子素白着一张小脸,来时发髻都跑的松散了,两只漂亮的眼睛蕴含着欲落未落的泪珠。
漂亮的女子宫远徵也见过不少,比如最近宫子羽选中的新娘云为衫衫。
可上官浅和她不一样,上官浅是另有一副千娇百媚我见犹怜的模样,尤其是她那吹弹可破的皮肤,真是肤白胜雪。
宫远徵又不由得想起那片雪色,突然有些哑然,彻底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宫尚角并未注意宫远徵的异样,因为他自己也想到了那晚的场景。
只是宫尚角脑中想的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子,独身来到宫门寻求他人的庇护,于谁而言,都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上官浅, 是一个危险的女子。
越漂亮的女子,越危险。
上官浅此刻正坐在房中桌前喝茶,她在等人。
不久,门外响起敲门声,上官浅轻轻放下茶杯,走到门后打开了门。是一个面色冷凛的玄衣女子。
那女子毫不客气的闪身到了房中,眼神冷冷的望着关上房门的上官浅。看着她又不紧不慢的坐回原位,那女子才开口道,
“你是来找死的吗?”
上官浅眼神给那女子示意一下,让她坐到自己的对面。玄衣女子稍收敛些不愉的神情,坐到了茶桌对面。
上官浅嘴角微弯,脸上洋溢一个极是耀眼的笑,抬手递给她一杯清茶,
“姐姐怎么能如此说我呢?我啊,是来帮姐姐的”
云为衫眯了眯眼睛,看着她,
“来的头一天晚上就去刺杀宫尚角,也是为了帮我?”
上官浅脸上笑意更深一许,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姐姐怎么做了执刃大人的新娘之后,连脑子都和执刃大人一样,看不清事情了呢!”
云为衫并未生气,只是依旧冷冷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