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一开始就想要靠近的那类人。”更确切地说,她幻想中的然彻陪伴她度过了一段很艰难的时期,她无数次想放弃的时候都会听他的歌,看他的作品,无数次循环播放收藏夹里的视频,然后一次又一次坚持下去。所以当她的做梦素材活生生站在她面前时她本能地想要靠近,然后又慌忙逃离。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告诉别人。
竺宴呼出一口气:“或许你很难理解,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一开始不喜欢的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所以,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她言尽于此,转身离去。
演播厅外,一辆白色的越野车突然亮灯。
竺宴上了副驾驶,到处找调整椅背的按钮:“怎么换车了?”
然彻压下眼底的情绪,帮她把椅子调整好,回:“上次被跟了。”然后坐正身上,踩下油门,全神贯注地开车。
竺宴立马就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她猜他听到了她跟林俊颜的对话。只是他不说,她也不问。
他们都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努力地维持这一段“朋友”关系。对上一次的惨淡收尾和刚才的真情流露绝口不提。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车子沿着高速往市外行驶,竺宴开了窗,带着凉意的风吹进来驱散了车里凝滞的气氛。
他们又可以重新呼吸。
外面的景色移形换影,车子突兀地拐进旁边的小道,停在空旷的土路上。
然彻也开了窗。
他对着空中的星星怔怔看了好久,然后说:“对不起。”
竺宴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为什么道歉?”她以为会迎接劈头盖脸地质问。
然彻盯着方向盘,两手交叠的大拇指无意识地互相撕咬。他低声说:“我知道我不该问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这一路上都在想你为什么不肯跟我在一起但是我一种可能都想不出来,既然你也喜欢我为什么不能答应我为什么还要跟我就此结束,什么叫在彻底变坏之前结束它你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吗?”他平静得近乎温柔地说完这番话,不知何时握上方向盘的手臂上青筋暴起,看向竺宴的眼神里彷佛刮着一场海啸。
明明是应该失控的时刻,竺宴已经做好了他像杨萍一样歇斯底里地指责她、甚至跟她动手的准备,可是他没有。
他在竭力控制自己,克制着不要冒犯她。
眼泪顷刻间就模糊了双眼,鬼使神差地,竺宴问:“你为什么选在这里跟我告白?”
然彻转头,辨认了很久才认出远处是箕宿峰。
“不是选在这里,是在那个时间只有这里是最合适的地方。这里山路多,信号差,天又冷,狗仔跟不住人。虽然花都枯了但空气很不错,很适合散步锻炼你应该会喜欢。栈道那里的平台很大,打光方便也适合跳舞,如果你累了旁边就有缆车,我们可以立马下山。”他在他能力范围内考虑了所有变量,唯独没有料到她会拒绝。
“为什么选在那个时间?”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料到。
“因为我感觉,你要走了。你说没想过靠近我是怕对我幻灭,其实,你也怕我对你幻灭吧?你说你喜欢的是想象中的我,应该,也怕我喜欢的不是真正的你吧?从上次被你赶出来我就隐隐觉得你在跟我划清界限,如果不是突然生理期,你应该不会再让我进你家门吧?”
“嗯,我是打算悄悄搬走来着,你都知道还敢挑在那个时候,”竺宴吸吸鼻子:“就那么自信我会答应你?”
“我那时候就是觉得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再加上,我在你那有光环,万一你一个感动就答应了呢?”然彻自暴自弃地轻笑出声。
竺宴也跟着笑:“是很感动,差一点就答应了。”
“那你现在能答应吗?”
突然偷袭搅散竺宴所有情绪,她怔怔地看向然彻,不可置信地问:“啥?”
然彻却很认真,他直直看着她的眼睛说:“除了喝醉酒你从来不提你的家人,我猜你以前应该过得很不好,至少那些人对你很不好。你不提我就不问,我们开开心心过自己的生活,如果他们想伤害你,我做好了站在你身前的准备。竺宴,我知道我看见的你不是全部,但最少,我们在彼此面前都是最真实的自己,这些日子我想得很清楚,我看见你,喜欢你,了解得越多越喜欢,我确信无论跟你经历什么我都不会后悔。我想跟你谈恋爱,你可以答应做我女朋友吗?”
竺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不落地听完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眼泪再次涌了上来。情话是真的很好听,尤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情话。她都能听到胸腔里清晰的心跳声。
但她眨巴了下眼睛,说:“不可以。”
然彻的眼底刹那间山崩地裂。
“我担心的事还没有发生,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后悔跟我在一起,但我也不想后悔错过你。所以然彻,我们可不可以慢慢来,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等再过一段时间再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