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慧中在Lotus跑车上伸个懒腰,支颐看好友研究车窗的反流体效果。“古澜行在上市前就盯上这款跑车了,可惜限量三台没抢到,气得跟什么似的,没想到你竟得了。”
“他哪次不看上我喜欢的东西。”
“你是说裴瑟吗?”古澜止轻笑,“她也罢了。你倒是说说,辉映给你家长辈准备的上门礼怎么就到你手里了?”
“我想要的自然要拿下,她人都是我的,难道这车就不是?”文慧中打了个哈欠,让智控系统将冷气调高,找好位置舒舒服服躺下,阖目养神。他昨晚没睡好,一觉醒来才明白缘故:那女子不在身边。房间里冷冷清清,平日伴他入眠的海潮味气息淡得几乎闻不到。随着热潮期结束,腺体标记逐渐代谢,丁辉映却没有丝毫补过标记的意思。也许是不知道,也许压根没往那方面想过。对她在“某方面”上的迟钝文慧中时常恨得牙痒痒,可又奈何不了她。
古澜止见他神疲,她不如古澜行话多,因而静下来研究跑车内装。看了一会,听文慧中慵懒道:“今天怎么想到找我来探班?”
“你妹妹和女朋友借我拍广告,理当特特请你。”古澜止淡笑,不待他嘲讽接道:“当然,我还有别的事想找你谈谈。前天西城区的Dahlia酒吧事件有你一份功劳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连我妈都被惊动了。古澜行昨天收到信马上动身去Camellia,现在还绊在那儿。你表哥以调查非法信息素竞技赛幕后老板为由突袭奇点,实际上想挖出奇点集团与政府官员背后的利益输送链,突破南姿颜案困局,我说的没错吧?”
文慧中睁开眼,笑道:“你看得明白,怎么还来问我呢?”古澜止见他眸光泛冷,轻笑道:“我妈让我提醒你转告令表哥:从奇点集团入手恐怕再绕个三五月也查不出动静来,想破局需得拿住裴家两根臂膀:蝙蝠施家,鸢尾丁家,这两家是裴家的白手套。偏两家都与辉映息息相关,辉映表叔丁学印娶了施霈存老爷子的长女,你表哥大抵投鼠忌器,一方面碍着辉映,另一方面也怕祸连你们文家,因此才往远路子绕。”
“我记得蝙蝠传媒是施家名下的产业,你古珀传媒的对头。想玩借刀杀人这一套?”
古澜止平静一笑,“若借你们的刀,不知要耗到何时。”文慧中此前略有耳闻,如今正主亲口实证:那风头正劲的乾元小生宗品臻因言获罪确是这位的手笔,笑道:“国警署也不是看谁有嫌疑就逮谁调查,何况都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凤粹阿姨既然知国警署不得不取远舍近,自然也预着了捷径,你快给我说说,我好和商奇哥说去。”
“刚才是谁不知道我说什么来着?”
文慧中给她一下子,“快说!”古澜止只得道:“你的Giant不涉足娱乐传媒,不知道也正常。南姿颜生前所属的演艺公司‘夜燕娱乐’原先是蝙蝠传媒名下的子公司,后面独立出来,实际上仍在施家控制下。南姿颜被迫接待高官的宴会是施家,裴家共同组的局。”她未说完,文慧中冷冷打断:“吞狮宴。”
“没错。”
“可吞狮宴不好打入啊。”文慧中揉着膝上的水豚玩偶,淡淡道:“裴诩张狂,南姿颜案曝光后裴家不会放任他继续负责如此重要的联络晚宴。我听说现在吞狮宴好像是裴诩的三叔裴瓊华接手。”略顿一顿,轻笑:“也不知裴诩当面喊那位‘三叔’呢,还是喊他‘父亲’?”
古澜止当没听见,裴家的秘辛她也有耳闻,因与裴瑟要好,从不在她面前提这话。文慧中却恨极裴诩,不放过任何落井下石的机会。古澜止暗想:这位骨子里凉薄冷酷的一面,不知是否会坦然展露在他小女友面前。回过神,道:“妈让我转告你,裴家预备十月举办吞狮宴,是今年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是你表哥唯一的机会,不过我总觉得裴家太有恃无恐,谨防有诈。”
“嗯哼。”文慧中抬眼认路,见到月湖山庄尚有一段距离,便问:“你说澜行找裴瑟去了,她听说裴诩被警署传唤是什么反应?”
“担心的话自己去问。”古澜止笑道,“这么多年过去,裴瑟已经接受你与她哥哥没有言和的余地,你也不必太担心她。”
她见文慧中不语,思及他与裴诩二人。这两人仿佛硬币的阴阳两面,同是贵门嫡长子出身,诞生伊始便被视为乾元接班人来培养。有文,裴两家积怨在前,后又添了文慧中拐走裴瑟和“那件事”,事后裴诩转去翦冬大学,二人矛盾达到剑拔弩张的地步,正如砚湖之水,深不可灭。
Lotus跑车转过公路,月湖山庄近在眼前。文慧中抿几口菊花茶 ,捏着水豚的小爪子玩。古澜止好笑地看他:“我听妈说,你和辉映就要订婚了,是不是真的?”
“凤粹阿姨的消息还是这样灵通。”文慧中笑着亲亲小水豚,古澜止叹道:“世间的事真难料,两月前你才发过毒誓,我只当你这辈子都不结婚了,不然也是回头。没想到现在你找到了伴侣,还快进到订婚阶段,我总有种不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