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尚在施家时,因她与人类不同,施晏宁便将一腔无从投注的怜爱倾于她身上,名为仆人,实胜小妹,MM-8510亦乐意亲近他,只是后来施颐宁平生风波才将MM-8510遣离施家。
如今两人再逢,施晏宁不免更疼她,漫漫央他协助补足鲜花饼的味觉信息时拈起一小块饼置入口中,细细咀嚼。抬眼见丁辉映与文若仙说话,不知说了什么,丁辉映展颜。施晏宁有些发怔,被施蔼宁瞧见才收回视线。
原来丁辉映与文若仙说及古澜止所托的广告拍摄之事。这几日两人不是上课时间冲撞就是另有别事,如今算来已拖了两三日,不好再拖。文若仙见裴岫情况大好,又有丁辉映以“给左兰时留个好印象”相劝,有所松动,最后议定下周一与丁辉映去古珀传媒拍摄广告。
小坐一会,廖晴汝来提醒施蔼宁该回家吃药了。施蔼宁道:“我们就不留了,若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小岫情况有变一定告诉我。”又单独拉了丁辉映嘱咐,“你叔叔今早匆匆忙忙去了奇点集团,不知为什么事,也不肯与我说。辉映,你记住,无论裴家与文家又生出什么事端都不要理会,也别怕,左右是长辈间的事,与你们小辈无关。”
“我知道了。”
施蔼宁不知她本性,见她模样儿文静乖巧,以为她听进去了,便不再提,又道:“瞳儿生日会那天你们来把漫漫也带上,漫漫走后瞳儿难过得不行。”
“好的。”
施蔼宁再无别的话嘱咐,用手摩挲丁辉映的脸一阵,柔声问:“怎么今天梳了这个头样?你母亲过去常梳盘辫,乍一见我还以为见到了望舒。”丁辉映记起全家福中丁铬基之妻具望舒亦是盘辫发型,笑道:“这样比较方便。”
说一阵子话,施家姊弟就回去了。丁辉映与文若仙陪漫漫在中心医院乱晃——漫漫好奇心重,热衷于采集初临建筑物的各项数据。一时转到腺体科学研究部,见庾景换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头传出人声,丁辉映以为庾景换谈完话回来,敲门进去,原来是阎稚初与明眉对坐闲谈,见了他们笑道:“你们怎么转到这儿来?”
丁辉映问阎稚初:“稚初哥,你一个人来,还是和慧一道来?”文若仙看她一眼,阎稚初浑然不觉:“商业码头项目启动在即,总裁要在记者会上接受采访,让我下午陪您去笼屋。我来时只见到阚前辈,听他说董事长与裴先生,左先生有事商量,便随处走走,路上遇见明医生,她邀我来办公室小坐。”
明眉往两只空玻璃杯中斟上红玫瑰花茶,推与丁辉映,文若仙喝;漫漫就着丁辉映的杯子咂了咂味道。四人说些裴岫的病情,又漫说至昨晚西城区的Dahlia酒吧地下信息素竞技赛场被封查的新闻。其中牵连众多,竟有不少渊冲大学在校生也参与了非法赌博,更有宿娼、磕|药、斗殴等事。丁辉映暗幸自己收手得早,不然今日在国警署“协助调查”的人就是她了。
闲谈无羁不赘述,那厢施家姊弟家去,路上施蔼宁使眼色让廖晴汝升起挡板,两姊弟说起梯己话,施蔼宁叹道:“我看小岫那样子,对文家小姐当真用了真心。也是奇了,他俩相识的时间按理说不长,怎么就情深至此?”
施晏宁手里弄着一朵择下的紫剑兰,“情深与否,与相识的时间长短又无关系。”
“是经验之谈吗?”施蔼宁掩唇轻笑,“曾经你有多嫌恶辉映,现在就有多喜欢她,我说得没错吧?”
施晏宁脸一沉,将手中的剑兰一撂,“谁说我喜欢丁辉映?”施蔼宁叫他顶撞也不恼,“那你说说,辉映脸上又没有花,你喝茶时为什么呆呆地盯着她看?”
施晏宁赌气别开脸,气一阵子开口:“她有坤泽了。”施蔼宁沉默,施晏宁扭头看他长姐:“长姐知道丁辉映的坤泽是谁?”
“晏宁……”
“您不告诉我,我也有能力查出来。”
施蔼宁叹息,“我不是不愿告诉你,只是……你先做好心理准备。”顿了顿,缓缓道:“辉映的坤泽是文家的长公子,文慧中。”
“文慧中?!”
施晏宁凤眼圆睁,几忘了呼吸。“她的坤泽是文慧中……难怪她说她只会有一位夫,那个人想必不会接受她纳如夫了。”
“没错。我听你姐夫说,辉映日前与文慧中完成了腺体标记,往后定要成亲的。”施蔼宁观摩他的脸色,试探问:“晏宁,若你真心喜欢辉映,我回头与你姐夫商议,看文家同不同意——”
施晏宁冷冷打断她的话。
“我施晏宁便是死,便是孤独终老,也断不会做别人的如夫!”
“可是,你对辉映……”
“我不喜欢她!我……最讨厌她了。”施晏宁恨恨地别开脸,饶是气上头,手中仍将那朵剑兰护得紧紧。施蔼宁唯有叹息,不将此事再提,转到裴岫上:“蕴清仰慕小岫多年,不知她得知小岫有了心上人后会如何……”
施晏宁不搭话,心中却闷闷想:她会如何,不过是和他一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