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辉映定了定神,自顾自开了瓶新酒,将玻璃杯满上,“老麦,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既然你说文慧中是我的坤泽,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你闻到我身上的信息素又是什么味?”
老麦一愣,丁辉映不给她思考的时间,“我和你的交情,旁人的话听听就得了,你还当真信了。”
“什么听听就得了,你知道电话那边是谁吗?”
“不知道。”丁辉映晃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微笑:“不如你开VR通话让我和他当面聊?”
老麦看着她,时隔一个多月再见,丁辉映不论气质还是举止言谈都与她印象中的不同。此刻她沉静地望着她,乌眸中笑意浅浅,却有无形的压迫力隐在目光中,缚得人不自在,说没鬼她才不信。正要骂回去,那边发话了。老麦不敢驳那位的命令,将终端搁在案上,往旁边退开。
单向玻璃前的空间闪了闪,信息素竞技赛赛场不见了,取而代之是另一个陌生空间:那是一间光线昏晦的卧房,房内陈设奢侈,红木几案上立着西洲梵卓王朝时代的香鼎,四壁绘着饕狮捕猎人类女性的油画,笔触栩栩如生,难为细看;一名二十八,九岁的男子慵懒地歪在罂粟红扶手椅中,男子穿着玄色丝质睡袍,似乎刚出浴,长发上犹滴水珠。他的面容十分英俊,眼角往下垂,神情仿佛一头饱食的狮子;地板平铺从活狮身上剥下的浑体毛皮,男子双腿叠搁在狮颅上,一名金发裸身女子跪着为他捏脚。
“开VR了?”
男子抬起倦眼,登时怔住。丁辉映坐在沙发上,她喝了不少酒,现有酒意上来,脸上泛起红云;坐姿仍然板正,不乱分毫。男子掩嘴笑起来:“丁辉映?”
“裴诩。”
丁辉映道,此人正是奇点集团的总裁,裴氏家族的太子爷,裴诩。他看起来十分正常,要不是了解他的底细,丁辉映会以为对方只是个无害的贵公子。“你就是Dahlia的幕后老板。”
“不是我,你以为会是谁,你心爱的文慧中吗?”裴诩支额笑道,“看来裴沁嘴里也有几句真话,你的确变了许多,难怪文慧中一眼就相中你,非招你入幕不可。”
“裴总谬赞了。”丁辉映淡淡道,她的位置恰好看见金发女子颈后的淤瘢:她是个乾元。裴诩挥退女子,女子垂头退至VR视讯接收范围外,起身时展出身子正面,丁辉映别开脸,不想从后方穿衣镜内掠见此人腿部惊心触目的伤;地上狮皮亦有累目鞭痕与弹|坑。裴诩察觉她的目光,笑着踢了狮颅一脚,“这头狮子是我在日洲亲自狩到的,这畜生差点就要了我的命。人人都劝我用药了结它,要是伤及皮毛留下痕迹就不美观了。我没听,好好教训了它一顿,让它知道人类不好惹,我更不好惹,死了也得给我垫脚。”
说完,意有所指地补一句:“动物是动物,人嘛,也一样。”
丁辉映看着狮颅眼部镶嵌的玻璃珠,光剔的珠子映出枝型水晶灯幽暗的影。“动物不会思考,人却会智取,人比动物难对付百倍,裴总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为好。”
裴诩失笑,“这话是说你自己吗?你今晚布的局就是为了钓我上钩,有没有想过以身作饵的代价是什么?我只要说一句话你就会死在这儿,谌商奇和文慧中都救不了你。”
丁辉映余光瞥见老麦瞄准自己的枪,想到金银山被轰去半扇的脑颅,手心激出一层汗,使劲捏紧玻璃杯。“你知道我和文慧中的关系,就不怕杀了我惹怒文家?”
裴诩拈起一片月形香片投入香鼎,鼎镂呈出袅袅轻烟,“你是文慧中的心头肉,杀了你就等于摧毁他,何乐而不为?不过你是丁学印的表侄女,看在你表叔为我效力的份上我可以饶过你。你的命在我手里,是祈祷鞭长莫及的人护你还是求我,自己选。”
丁辉映沉默地盯着他的侧脸,起身朝他走去,走至一步开外,仰头将玻璃杯中的酒饮尽。裴诩饶有兴味地看她,待移至女子皮裙下的腿,目光暗了三分。丁辉映将酒杯搁在案上,“来Dahlia是我自己的决定,打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让任何人护我。”
说完,转头问老麦:“老麦,你刚才说全渊冲市没多少个S级乾元,你是什么等级来着?”
她的语气平和熟捻,像再平常不过的闲话,老麦一愣,正是这愣神的功夫,淡极的海潮味扑面摧来,手筋发软,准头往旁一偏,眼前掠过道黑影,下颌骨重重捱了一下子。丁辉映将老麦平放在地上,拾起枪,对裴诩道:“现在看来鞭长莫及的人好像是你,裴诩。”
裴诩直起身,眼中跃着诡谲的光焰,丁辉映对他笑笑:“裴总裁,希望下次见面能在监狱里看见你。”
裴诩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改变主意了,丁辉映,我不想要你的命,下次见面时穿更短的裙子来见我吧。”说罢向她的大腿伸出手,丁辉映马上挂断通话,额上冷汗犹湿:这人果然和小说描写的一样疯;又看看地上昏死过去的老麦,从肺内挤出一口浊气,刚放松下来,套间的门“砰”地推开,丁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