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出尘气得面似金纸,要不是施晏宁在场早上去拧文若仙了。文若仙因话出自心臆,也不掩饰,看裴岫的眼神有孤注一掷的坚决;裴岫脸色犹红,他才叫聊出尘说了一顿,无非是太轻易叫人哄得了手,“这个年纪的小鬼哪里懂得承诺”,他本想为文若仙分辩,可初用情的人爱胡思乱想,平添烦恼,一会儿想到两人的师生身份,一会儿想到七岁年龄之差,一会儿想到严母戾兄,嘴里无可驳的话。聊出尘见他如此,料定是文若仙步步紧逼才成的事,非撺掇他与文若仙分开。裴岫不愿,这厢相持不下,又插进一个施晏宁,才带过话端。不想路遇文若仙说些不避嫌的话,聊出尘被气个半死,裴岫心中却甜丝丝的,羞涩中又有喜悦,一时与文若仙对视,脉脉含情。
丁辉映笑着与裴岫,聊出尘打声招呼,一个是未来妹夫,一个是师郎,都不是外人,只是那年轻男子没见过,不知如何称呼。裴岫见状,介绍道:“这是晏宁,你们法学系的师兄。晏宁今年大五了,是吧。”
施晏宁淡淡一笑,“是。”又对文若仙几个道:“施晏宁。”
丁辉映一愣,他是施家的人?与施蔼宁是什么关系?正惊疑着,施晏宁扫过眼来,男子眼型狭长,眼尾往上一挑,飞檐似的,与文慧中的桃花眼别有不同风情;见他的相貌与施蔼宁有五六分相像,结合名字看想必是施蔼宁的弟弟。原著对施氏家族提及不多,只说施家的乾元二小姐施颐宁是裴诩的情人,丁辉映不知这施晏宁是敌是友,看在施蔼宁的份上对对方礼貌一笑;文若仙与谌不疑也打了声招呼。
施晏宁既邀准了裴岫代书法课,便借口有事告辞。聊出尘,裴岫都知他性情孤拐,不喜人多聚杂,便不强留他。那施晏宁临走前乜了丁辉映一眼,谌不疑暗推丁辉映笑道:“辉映,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别瞎说。”丁辉映道,施晏宁走后,聊出尘按捺多时的气才发作,文若仙叫他一通痛骂也不搁在心上,上前接过裴岫手中的字轴,问他吃没吃中饭,将个聊出尘恨得两眉倒竖。谌不疑见事态不妙,拉着丁辉映走了。两人到了图书馆,撞见刁梧桐,闻人宽两口子,便一块坐了。丁辉映温了一会儿书,给文慧中发几条如晤,不见回音,以为他还在开会,算算时间已过了三小时,怎么还没开完?
坐了二十来分钟,文若仙与裴岫一前一后走进自习室,两人远远儿面朝面坐下,坐了也不翻书,低头弄终端。谌不疑和丁辉映看着好笑,丁辉映却又添了几分惆怅,她与文慧中也隔着年龄家世,可两人在一起时却不需如此避着人,而文若仙和裴岫没得选择,也不知叫她搅乱了剧情的这对情侣未来会如何。
午后时光消磨得最快,转眼就到了社团活动的时间。丁辉映与刁梧桐,闻人宽结伴往柔道社去,丁辉映打定主意社活结束后将自己腺体的情况告诉董弋云,到了道馆,见雎任侠在场边坐着,是陪贺绻来的。刁梧桐也是学生会干事,与雎任侠熟悉,笑着打了招呼。各自热身上场,贺绻二话不说要逮丁辉映“切磋”,丁辉映不想当着雎任侠的面伤了他,且心中记挂文慧中,一个不留神叫他摔得人仰马翻。
贺绻从申熠璠口中听得齿痕一事其实半信半疑,这会子亲自上手核查,果见丁辉映颈后腺体横了几道清晰的齿痕,更有吻痕抓痕参杂其间,一时又生气又鄙夷,丢开手寻闻人宽过招去了。丁辉映犹困惑,怎么这人今天赢了不冷言冷语奚落她?
两小时的社活结束后,丁辉映第一时间看如晤,仍不见文慧中动静,心中隐有不安,叫朱荔拉着冲完澡,去办公室找董弋云。她去的时节不好,撞见聊出尘给董弋云上药,董弋云面朝墙壁坐着,袒着后背,背部整面紫红,竟是叫火生生燎烧成的。聊出尘见丁辉映来了,搁下药给董弋云穿好衣服。丁辉映问:“师傅,你的背是怎么回事?”
董弋云轻轻一笑,“战场上叫燃烧|弹烤的,差点就成碳烤活人了。”
丁辉映知道她的话越淡,当时的情境越凶险,蹙眉道:“您也不去医院看看,植个皮什么的。”
“她倔得要死,叫她植皮像要她的命!”聊出尘气呼呼道,丁辉映见聊出尘也在,腺体受损的情况他也能帮忙解释,便趁聊出尘收药的功夫,将周末与文慧中去市中心医院拜访庾景换,庾景换又是如何说的,兼之自己失了记忆的事一并托出,反正董弋云也难瞒。聊出尘听她提到庾景换神色微动,又听她说及腺体受损,忙上前查看,董弋云也凑过来,两口子看见丁辉映腺体上的齿痕都沉默了。聊出尘如梦初醒,说:“庾老师的诊断想必不会出错,你腺体的损伤应该是不可逆了。”想起昨日庾景换找上门来,原来其中有这丫头的“功劳”。
丁辉映问董弋云道:“师傅,我闻不到信息素,还能不能参加全国锦标赛?”
董弋云摸摸下巴,道:“这个我得问一下当裁判的朋友,不过应该不妨事。为了防止信息素影响比赛的公正性,你们上场时都要佩戴中和颈环,你闻不闻得到信息素也没差。”丁辉映听她这么说放下心,又聊了几句才出门。走出道场,见贺绻拉着闻人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