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陈逸川异常烦躁，而这烦躁的源头，他一时找不出。
只是看着前来和他讨伐杜家的儿子有多不讨喜的张殄，眉头紧蹙。
“陈逸川你大爷的，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和他认识了。”
“居然不告诉我，你们两个人是不是早就狼狈为奸了。”
他这人就是这样，每次出去受气回来，都要来陈逸川找出口，把气撒在他身上，不管不顾。
陈逸川被他吵得头疼，男人指腹按压着太阳穴，试图靠这缓解，张殄这说的都那跟那啊。
他和杜彥认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他作为这个案件的负责人，不应该和他认识吗。
张殄越说越气，“你居然会和这种无理的做朋友，你知道他怎么说我的吗！”
“他说，你们和林再都该死，你听听他说的这叫什么话啊。”
“他姐是我害死的吗？是林再害死的吗？”
他沉默了，陈逸川看着他，听他气愤的说道：“该死的应该是那些人，凭什么对着我指桑骂槐。”
“陈逸川！我在跟你说话呢。”
张殄一连说了好多话，都得不到他的回应，他适时的停下来，给自己休息的时间和陈逸川回嘴的机会。
但陈逸川只是沉默的看着，并没有想要加入到他的这一场骂战中的意思。
陈逸川虽然和张殄是好朋友，但他同时也是杜彥的朋友，只是小孩子闹了点性子，他做不来和张殄同仇敌忾的去骂谁。
杜家喊冤多年，被逼到搬家，这气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而他们作为那个中间人，自然也少不了要受气。
两边不讨好，做最辛苦最累的活，这一行就是这样，
陈逸川把手里的水给他，心不在焉的十指交叉放于腹上，双腿伸到最大限度的交叠，他后仰着，叹了一口长气，“过几天交给你件事。”
“什么事？”
张殄接话，陈逸川反倒是不说了，看着他嘴角轻扬，“没事，就想转移一下你的注意力，骂累了吧，来吃口糖压压你那暴脾气。”
“......”
张殄伸手接住他扔过来的糖，把外面的透明糖果皮剥开，露出里面坚硬的糖肉，他吃了一颗进去。
里面有两颗，他分了一颗给陈逸川，陈逸川懒得要死，直接就着他的手吃下。
他的是带着酸甜的橘子味果糖，他刚要和他说什么，桌上的电话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陈逸川一惊，秒接了起来，“陈队，大事不好了，五一中死人了。”
对面人说话声音很大，张殄就坐在陈逸川身边，自然也就听到了。
两人脸色一沉。
五一中有谁。
杜倪。
林再。
张殄和陈逸川暗叫不好，完了，张同还在里面。
他们只记得杜家，完全忘了那些人也有可能会冲着他们来。
两人到五一中时，学校外已经停了很多辆警车，救护车也在里面，张殄看着沿路的血，心沉了又沉。
现场一片混乱，什么声音都有，鬼魂复仇，有学生看见了。
张殄几近是被陈逸川拖着走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的张同的教室里。
张同的班里只有办事的专业人员，其他学生被勒令回教室宿舍休息，林再也在里面。
张殄看着站在林再身边被吓得腿软的张同，心里五味杂陈，仿佛劫后余生。
林再说：“你的人，我帮你救下了。”
他认得张同。
一个小时前，张同所在的班级刚上完体育课回来，男孩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女孩熙熙攘攘三五成群的跟在后面，张同想着等下放学就放假了，开心的心情溢出脸上，“明天去哪玩儿。”
“玩什么，都快高考了，你还有心思玩。”
“没劲，劳逸结合知不知道啊，别成天都想着学习。”
那人也不想啊，但，“你哥给你出来玩吗，你就说。”
“当然，我哥对我可好了，哪像你们几个——”
张同的话还没说完，脚都没踏入教室半步，就听到先他一步回教室的人，大喊道：“啊——死人了——死人了。”
张同的脑袋瞬间炸开，身体快于脑，第一反应居然是往教室里跑，然后他就看见了，那只鬼在杀完人后，直直的向他冲来。
厄住他的命脖，穿着白裙的女鬼，肆无忌惮的对着他笑。
张同眼睛一翻，差点晕了过去。
水光石电间，林再出现了。
那只小鬼，在看到他之后，跑得没影。
林再自不可能会去追她，杜倪还在这，他只是放了肩上的乌鸦过去。
然后那只白羽乌鸦到现在都还没飞回来。
他心有预感，这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