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这五十米也够杜倪跑个来回了。
彼时，他看着那只瘦小的狗在杜倪下来之后，就一直寸步不离跟着她。
张殄感动于它的忠心，他从小就也想养条狗，但又因为张同怕狗的原因，他一直没得养。
但现在好了，这就有一条。
小狗蹲在地上对着树上的杜倪狂摇尾巴，狗的眼睛能看见污秽之物。
它能看见杜倪，他并不觉得稀奇。
杜倪小心翼翼的低头往下看，仍旧惊魂未定，这只狗她认得，从她在这里开始，它就一直在楼下。
杜倪觉得她每次看着它的眼睛时，它的眼睛好像都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与它亲近。
她伸长了手的去碰它，小狗一喜，立马站起身来，主动亲人的向她的手靠过去。
但杜倪在看着一旁的张殄后，想到他跟自己说过不要吓人，她又动作迅速的收回了手。
眼睛里透着紧张的看向张殄，并没有注意到狗亮着的眼睛又暗了下去。
小狗看着近在咫尺，只差一点就碰到的手，它有些生气的朝着它的主人奋力吼去，那几声几乎用去了它全部的力气。
杜倪看着它，更加想伸又不敢伸了。
张殄以为她是怕狗，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极了张同怕狗的时候。
他主动上前，挡在她和狗之前，那狗在看不见杜倪之后，作势要咬张殄，结果被眼尖的杜倪看见了，吼了它一声。
它又立马停下来，半蹲在地上，目光灼灼有神的盯着她看，张殄状是无意的和她开口：“这狗好像认得你。”
杜倪这时才从树上下来，越过他，蹲下身去，朝小狗伸出手，小狗也把头靠过来，贴着她的手心。
还舒服的拱了拱。
它贪婪的蹭着她的手，眼睛眯着，它很喜欢她的触碰，甚至想要更多，它用鼻子去嗅她。。
鬼是没有气味的，那熟悉的气味眼前这人并没有。
“你认得它吗？”
杜倪摇头，她怎么会认识它呢，她变成鬼之后，就对这个世界感到非常陌生害怕。
她的周围都是些吓人的小鬼。
但她盯着它眼睛看时，却是如此的悲伤，有一滴泪不受控制的从她眼角流出，悄无声息的落到地上，幻化成一缕黑烟。
这吓坏了她，杜倪忙收回手，她认得它吗？她不认得它啊。
但为什么她看着它瘦弱的身体，心里却是止不住的伤心，她问张殄，“你能不能带它去医院。”
张殄看着地上的一鬼一狗，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我想啊，但是它不听我的啊。”
于是杜倪就试着去叫它，“小——”
小狗耳朵尖，一听见她的声音就猛抬头，以一种期待无比的眼睛看着她。
杜倪：“小狗小狗，你跟着他去医院好不好，他会去给你买好吃的。”
在听到杜倪叫的是小狗后，它又低下头来，趴在地上，耷拉着耳朵，尾巴也不摇了。
“汪汪汪。”
小狗吼叫，杜倪听不懂，但她觉得它应该是同意了。
而后张殄也跟着蹲了下去，小心而又谨慎的缓缓向它伸出友好的手。
杜倪说：“它很乖的。”
小狗哼哼，似乎是很认可她的话。
第二天一早，张殄就带着小狗去了医院，医生一边摸着狗肚和狗头，一边向他问道：“这只狗叫什么名字。”
张殄一愣，有些回答不上来，他后悔没有在来之前问杜倪，随后又反应过来，就算他问了，她也不一定能回答得上来。
“就叫它小狗吧。”
张殄这样说。
医生有些无语看着的他，又低下头来继续给狗做检查，眉头紧皱，而后他才放开了狗。
“这狗看着年龄不小了，精神也不太好，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可能活不过今年冬天了。”
现在还是酷暑的五月份，也就是说，它的寿命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
张殄有些难过。
最后张殄还是带着它做了全身检查，报告显示，这只狗严重营养不良，体内留有大量的石头废弃塑料袋，甚至铁片，身体有部分伤痕。
这种情况下最好还是要动手术，但依照这只小狗现在的精神状况，做不做还是个问题，这极有可能划不来。
医生在和他分析了一些利与弊以后，张殄仍就态度坚决的想要给它做这个手术。
他想着先暂时把狗安排在这里治疗，后面如果情况好转的话再接回去。
中途，张殄接到了陈逸川打来的电话。
他走出门去接，陈逸川和他说：“我听小周说，你来局里看过杜倪和林再的档案了。”
张殄半只手插进裤兜里，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