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殄看他一脸愁容,忍不住想和他开起玩笑,“实在不行,就让你们队里的人来,大伙围成一个圈。”
警察局里本来人数就不够,陈逸川没心思和他掰扯,他反问道:“你怎么不让小同来。”
张殄立马黑了脸,“他怕狗,你又不是不知道。”
后来,这事被耽搁了几天,城郊那边闹鬼,他被陈逸川拉着抓鬼去了。
回来时,看见林再站在宿舍楼下等他,他走过去和他打招呼,林再冷眼看他,双手交叉覆于胸前,“你想个办法,把她引到其他地方。”
这人....哦,不是,这鬼这不是在为难他吗?
他要真能把她带到除垃圾场以外的地方,那他之前还需要费那劲干嘛。
林再不假思索的说道:“你师父可以。”
直接给出了他解决方法。
张殄挑眉,他对这人...不是这鬼居然知道他师父这事感到惊奇,“你怎么知道我师父可以。”
林再拒绝回答他的这一个问题,冷酷无情的说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张殄缄口无言,忍住想要暴打他的冲动。
听他说完,坐在船里钓鱼的老头,抬手摸了摸嘴下空无一无的下巴,好似他那里长了胡子。
他师父身为男人,这辈子却没长过胡子,这为此让张殄感到羡慕不已。
只见头发花白,精气神十足的老头难得装起腔来,“既然他这样说,那你就不要再多问了,顺便改改你那好奇心,好奇心太重,迟早有一天会害了你。”
张殄不以为然,这话这小老头从他跟着他的那天起,几乎两人每次见面他都怎么说。
“那师父您知道怎么才能让她离开那个地方吗?”
赵迷再次抬手摸下巴,看着他,语气沉重,“要不你把你的血铺满她要去的路试试。”
张殄为难,这得用他多少血啊。
赵迷知道他这人心疼自己的血,指了指岸上的木屋。“我那里还有你之前出车祸流的血,用特殊材质保鲜过。”
张殄气绝,他刚刚都在思考他要为此流多少斤的血了。
话说,这老头是他见过最奇葩的人了,有谁是见着自己唯一的爱徒被车撞后,第一时间居然不是叫救护车,而是问路人借了个瓶子过来接血的吗。
就像是杀鸡时拿着个碗在下面兜着,生怕他死不成。
拿到血后,张殄并没有立即离开,“师父,她为什么还不离开。”
按理说杜倪是只以失去全部记忆的小鬼,并无害。
赵迷哀叹一声,看着海里游动的鱼,发愁它们怎么还不上勾,不是说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吗。
他道:“她在等人,是执念留住了她。”
她在等一个能救她的人。
那女孩命苦,那男孩也是。
张殄得到想要的答案,便转身离去,赵迷出声叫住他,“你让她和那条狗相认是没用的,她早就不记得了。”
该相认的是她和他。
只有那个男孩的心结解开,他们之间才有相见的可能。
张殄不语,其实他也没指望一条狗能帮他什么,毕竟,狗和死人一样,讲不了话。
他就是看它可怜,想着能不能帮它做点什么。
但如果,那条狗能知道一些事自然也是好的。
晚上,张殄趁着保安大爷睡下之后,在校门外抹血,杜倪可以从楼上下来这点,为他省去了不少麻烦。
他可不想明天学生醒来,看着通红的墙壁害怕到发抖。
要真这样,陈逸川可得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为了坚守承诺不让她去垃圾场,张殄特意在那个地方放了几道符,之后他把血像蜻蜓点水一样,沿着路撒。
杜倪一下去就先被吓到了,外面都是飘荡的野鬼,千奇百怪,五花八门,五一中一路出去都是绿化树,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小女孩蹲在地上。
杜倪飘过去轻拍她肩,低声向她询问,“你怎么了。”
女孩回头,用杠铃般的声音笑道:“嘿嘿,我没头。”
杜倪看着无头女孩,害怕极了,嗦的一下跳到树上。
不远处还在低头撒血的张殄注意到后面的动静,猛跑过去,结果还是让女鬼逃走了,那只女鬼飘得飞快,他没抓到。
张殄不服气的朝着她逃跑的方向,大声喊道:“跑得挺快啊。”
站在楼顶上的林再,活动了下筋骨,目光悠长。
只见男人歪了歪头,趴在他肩上的白色乌鸦飞了出去,叫声凄凉,响彻整栋宿舍楼。
下一秒,它叼回来一具无头女尸,林再眼也不眨的吃了下去,眼里透着狠劲。
在他的地盘,也敢吓鬼,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楼下,张殄的血只撒了五十米远,他自己私心留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