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不便久留。”
红蕖一抬眼,正与洛雨目光相触。
即便隔着帷帽的轻纱,红蕖也能看见洛雨的眼神极尽温柔。
那深邃幽黑又漾泛粼粼柔光的眼眸,像一汪浩瀚无垠的碧海,仿佛要将红蕖融进眼底。
她不敢与之对视,慌忙低下头道:“何况,公子前几日才经历溺水之祸,应当好生静养才是。”
“公子,你身子无碍了吗?”
洛雨听见红蕖温言垂问,内心喜不自胜,骤然有些忘情。
当下,轻声宽慰道:“你放心,我一切安好。”
洛雨这亲和的语气,让红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红蕖尴尬地笑了笑,礼貌道:“洛公子安然无恙,红蕖便放心了。”
洛雨自觉失态,重又谦谨道:“有劳姑娘挂心。”
红蕖见洛雨无事,只想赶快逃离,连忙开门见山道:“其实,红蕖今日来找青浦大哥,是为了归还当日借以替换的衣物。”
“可惜青浦大哥抱恙,那就只能劳烦洛公子,将这包衣物转交青浦大哥,再请青浦大哥物归原主了。”
说罢,将手上挽着的包袱褪下来,递给了洛雨。
洛雨接过包袱,柔声道:“这些衣物应当已被下人买下,其实姑娘不必特意送来归还。”
红蕖害羞道:“那怎么好。不是我自己的东西,当然要还。”
洛雨微微一笑,提起包袱看了看,心想:真是难为她了,提着这些东西,大老远跑来。不过,也多亏这些东西,自己才能得见红蕖一面。
眼见此行的目的都已达到,红蕖提出告辞:“红蕖本想当面感谢青浦大哥那日驾车送我归家,不料竟如此不巧,赶上青浦大哥身体不适。”
“烦请洛公子代我向青浦大哥致谢,嘱咐他好生将养。”
“洛公子也是,才历经劫难,需多安心休养,好好调理身子。”
“红蕖就此拜别。公子请回吧。”
红蕖说罢,转身离去。
洛雨才在感念得见红蕖,却不料红蕖这么快就要走。
他愣住一瞬,才长腿直迈,几个箭步追上红蕖。
随身裹挟的风,吹动红蕖帷帽上的轻纱,让洛雨终于能够匆匆一瞥那日思夜想的绝美容颜。
一刹芳华,心动神摇。
洛雨忐忑:“姑娘请留步。”
红蕖奇怪:“公子还有事?”
洛雨的脸已开始微微泛红。
他踟躇片刻,终于腼腆道:“红蕖姑娘,我……我还能去雾隐村找你吗?”
话音刚落,洛雨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红蕖不解其意:“公子不是已经知道藕粉豆沙糯米糍的做法了吗?为何还要去雾隐村找我?”
洛雨诚恳道:“因为我想与姑娘做个朋友。”
红蕖反问:“我们之前不是朋友吗?”
“我想与姑娘做个无事也能时常见见面、说说话的朋友。”
“?!”
红蕖错愕。
男女授受不清,又非兄弟姊妹,如何能时常见面说话?
即便是情侣,尚未婚嫁之前,过从甚密,也会遭人指指点点。
以洛雨的家教,不该不知此言如何荒谬。
难道爹娘所担忧之事都是真的?
倘若是真的,那就再也容不得半点耽搁,半分暧昧了。
红蕖立马稳住心神,委婉道:“多谢洛公子抬爱!”
“但红蕖以为,洛公子与我男女有别、身份悬殊、常住之地远隔、寻常也无事务往来,今后还是各自安好,勿复挂念为宜。”
红蕖口中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就像一柄柄尖刀直刺洛雨胸膛,扎破了洛雨胸中所有的幻想和期望。
原来温婉可亲之人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也能变作扫荡沙场的金戈铁马,摧枯拉朽、风卷残云。
“真的……不能再见?”
“殊途异路,不必再见。”
红蕖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去。
“啪嗒——”一声轻响,最后一只悬浮胸中的泡沫破灭,洛雨的梦也跟着碎落满地。
但,话已出口,如同覆水难收。
如今的洛雨如同危立在万丈悬崖上,身后已无退路,只能勇敢向前,才有望觅得一线生机。
男女之事,从来都是如此。
一旦捅破这层窗户纸,就要么成,要么“死”。
洛雨早前一直犹豫,正是害怕挑明心意后,会彻底失去红蕖。
但徘徊不前,堕入无尽彷徨,就会更好过吗?
不。
长痛不如短痛。
尽管洛雨已从红蕖的言语态度中隐约感觉到,红蕖并不像青浦说的那样,可以靠努力争取,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