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儿抻了抻脖子和后背,
“相柳,你给我等着。”
“你让我等什么?”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溜达回来了。
小夭马上矜持开朗活泼迷人,“我去准备晚饭了,小白,快向爹爹汇报汇报你的心得体会。”
“小白?”相柳看着儿子,抿唇笑了。
七月的海岛,空气里总黏着些潮湿和闷热,尤其厨房。不过今天的厨房却有点不一样,似乎特别整洁,特别清爽。
小夭提起蒸锅的盖子,一阵香味儿先袅袅升起来,细一看,一碗白灼对虾,一碗清蒸鲈鱼,一大碗翡翠白玉羹,还有几个菜,都是她和儿子喜欢的。
“娘亲,可以开饭了吗?”白非非连蹦带跳地扒拉开真珠帘子冲进来,嗯,作为一个五岁的娃,他还是会经常忘记保持风度仪态。
他已经处理好伤口,洗干净了脸,换了身荷绿的晚居衣裳,相柳跟在他身后踱了进来。
“爹爹,我要那块桃花糕。”相柳马上夹给他。
“还要那个螃蟹腿。”相柳又顺从地给了他。
“爹爹,你什么时候教我白氏剑法第二式?我们什么时候去猎妖?毛球哥哥今天会不会回来?”
“小白,食不言,好好吃饭。”小夭盯了白非非一下。
“你看你,不要这么凶嘛,小孩子嘛,”相柳的声音带着微醺的酥痒,在小夭心里一荡,“不过你娘亲说得很对,咱们先吃好饭再来讨论。”
“双标,你就不会惯坏孩子?”小夭暗暗挖了他一眼。
“爹爹,”小白声音放得很低很低,“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相柳听着,笑着,低低和他说着。
小夭看着他们的美好样子,忽然觉得,人生好简单啊,做你喜欢的事情,把喜欢的事做好;爱你所爱的人,把爱保鲜好;吃好吃的东西,去好玩的地方,交善良有趣的朋友,真诚地相待;做相亲相爱的父子,无拘无束又无间。
毛球终于回来了,白非非正站在高高的崖壁上,看到他远远飞来,想都没想直接就往下跳,毛球非常精准地接住了他,“咕喔——”洁白的羽毛宽大的后背,载着他在空中在海上忽高忽低地转侧飞旋,这是最让小白欢乐的游戏。
毛球是白非非最好的伙伴。只要他在家,就会像个影子一样陪着他,护着他,爱着他。
毛球给相柳带回来一个消息:玱玹在苍梧打了败仗,一些看起来十分强大的势力,正在气焰嚣张地分裂大地。
玱玹在苍梧平叛,相柳是知道的,但这么快就打了败仗,却是他未曾料及的,不觉冷笑一声,“玱玹,已经这么没用了吗?”
彼时,虽然三界大战以白浮黎的应劫归身为句点,已经官方宣告结束,但大地尚未真正得到安宁,迢迢河山,狼烟断续;大海也时常掀起狂风骇浪,险厄四伏。
天界没有新的敕令,相柳只好在南海静修,没有太多自由行动的权利。
相柳除了竭力保全南海的平静安宁,实际上也时刻留意着多难的人间。
他无法让自己与这个父亲舍命为其守护日月温暖和自由表达的世界彻底断离,这个世界的忧痛悲喜,他无法视而不见,置之不理。
“爹爹,我也要去!”白非非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出去拉住相柳的衣服。
下午毛球哥哥告诉他今晚出去夜巡,他已经在房间里猫了好几个时辰了。
“哎哎,不是说好了下次再去吗,今天太晚了,而且爹爹有很重要的事。”相柳一身戎装,停下来脚步。
因为毛球带回来的消息,他今晚的确是更加着意出巡,否则就不会戎装在身。
“爹爹,我可以帮你,我想去冒险。”
相柳看他一身小小的甲胄穿戴整齐,还拿了一柄新磨制的玄水剑在手里。这是有备而来啊!
“毛球——”相柳拖着气恼又无奈的声音,“又是你撺掇他去冒险。”
“小白殿下英明神武,定能冒险成功,凯旋归来。”毛球显然已经学坏了。
相柳叮嘱毛球好好带着白非非,不许惹事,不许出事。
相柳平日里也常常在深夜时候带着部属巡回大洋和海岸,乃至更深入一点的大陆腹地。之所以在深夜出巡,也是不想扰动水族和海岸居民。
他出门的时候,小夭就在家里望着月亮等他回来。
他不在身边,月亮也只剩下半个。有时候小夭抱着半个月亮睡着了,梦到另半个月亮向她飞来。再睁开眼睛,就会看到相柳正拥着她清酣幽眠。她轻轻抚着他柔软光滑的长发,也再次安稳睡去。
“娘亲,娘亲!”小夭刚有点儿困意袭来,迷糊中听到白非非压着声音喊她。
“这么快就回来了。爹爹呢?”
“娘亲,我们救了一个人回来,爹爹说是姨娘。”
“什么?阿念!”
小夭顾不上换衣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