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微弱的月光,靳海城勉强能看清她的半边脸。看着他靠近,她的脸上露出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微笑。
“你找我,有事?”
她开口,仅仅是这一句,竟让他莫名火大。
“呵,你说呢?”他咬牙切齿地冷笑着。
“如果你想就那一刀的事情来找我讨要说法,那我无话可说,只能对你说声对不起,至于赔偿,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付得起。”
她的声音不像那天见面时那样冰冷,但却依然听不出什么感情,即便她没有将靳海城当做完全的陌生人,却也如同官方态度一般,看不出任何情感的成分。
靳海城紧紧皱着眉头笑了出来:“呵呵……赔偿?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究竟欠我什么!”
步寻垂下眼眸,脸上露出一个有些遗憾的微笑,低声说了句:“抱歉。”
她分明知道她亏欠他的究竟是什么。
靳海城近乎崩溃地冷笑着:“所以你,你打算怎么偿还我?”
“我刚才的说法依然不变,以你想要的弥补形式,只要我能做到,都可以。”
“是吗?”靳海城忽然上前几步猛地抓住了步寻的衣领,咬着牙说道:“那我想要你的人、想要你的命你也能给我吗?”
“可以,都可以。”她却依然口气平淡毫无波动,没有变化。
靳海城当然不认为这是她多么轻视自己的生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只能认为她是在轻视自己,认定他根本就不可能那么做,才会如此轻飘飘地说出这样的话。
于是他怒不可遏地掐住她的脖子,直接将她按在了一旁几米开外的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重响。如果是体质寻常的普通人,这一下的力道就足以震出内伤,让人内出血、骨裂,就算是体质强健的alpha,也必定会受伤,可步寻的脸上竟然还是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真的觉得我不会杀你?真的觉得我什么都不会对你做?”反倒是靳海城自己,看起来盛怒而激动,呼吸也急促而凌乱,连带着自己的声音也颤抖着。
“当然不是。”她很快说道。
“那你凭什么还是这种反应?!”
“那不然,你希望我是什么反应?你可以说。”
靳海城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快被熊熊的怒火给烧化,已经愤怒到忍无可忍,他将步寻紧紧压在墙上,猝不及防地强吻了上去。
他从未尝试过如此蛮横粗暴、如此富有攻击性和侵略性的吻,他似乎将所有的愤怒和不满都推到了自己的唇舌之上,用唇舌对她的侵占和掠夺来诉说自己的情绪。这个狂暴的吻如同猛兽的进攻,简直像是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不仅让两人都感觉有些窒息,甚至带着疼痛。
他的吻结束时,两人的呼吸都变得很急促,他用力扣着她的双肩沉声质问着:“你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陌生?我都快不认识你了,还是说这才是你原本的模样?嗯?步寻,你告诉我,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她却忽然牵动嘴角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或许,都是,也或许都不是。”
“呵,好啊……”靳海城愤怒而崩溃的冷笑着,“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对我出手?为什么要主动接近我、引诱我甚至几乎已经和我做了能做的一切?!我在你的计划中明明只是个微不足道、可有可无的小角色,可你为什么还要在我的身上耗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嗯?你告诉我!”
她微微提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谁还没有点私心呢。”
“私心?你什么意思?”
“你的确不在计划之中,对你出手也跟计划无关,仅仅是处于我的一己私欲。”
“一己私欲?什么意思……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靳海城的心跳再度加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猛烈地撞击着自己的胸膛,体内的血液仿佛都在沸腾。问题的答案明明已经呼之欲出,他其实已经心知肚明,可他却还是反复向她求证,就是执拗地想要听她亲口说出。
可她却偏偏没有说出他想听到的答案,她垂下眼眸,低声说着:“意思就是,我是个自私自利的骗子,冷酷无情的杀手,以及一个罪不可赦的罪人。我应当得到惩罚,也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靳海城瞪大双眼望着步寻,目眦尽裂,他却忽然放开了她,一边崩溃的大笑着,一边缓缓后退,渐渐弯下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里的伤明明早就已经痊愈了,可此刻那里却锥心刺骨般地疼着。
可她却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任何举动。
她耐心地等待着他笑够了、重新冷静下来,重新看向她,再度开口,对她低吼咆哮:“你想让我们之间的一切就这么一笔勾销,是吗?混蛋,我告诉你,我和你之间的一切绝对不会一笔勾销!而是永远都没完!”
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心口的疼痛也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还愈演愈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