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靳海城瞪着双眼愣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步寻却依然脸色轻松地笑着调侃道:“唔,之前你没主动来看,我就一直藏着掖着来着,就是怕给你看了吓着你。看吧,果然把你给吓着了。”
靳海城却完全笑不出来,他叹了口气,皱着眉头,喉间发出的声音分外沉重:“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痕?”
那些伤痕完全是堆叠交加、纵横交错的模样,看得出有些伤已经时间较久,恢复得已经仅剩一些或深或浅的痕迹;有些则成了疤痕,如同烙印一般盘踞在她的背上。但这些伤痕看起来都已经有些年头,大约都不是新的,而是从前留下的。
这似乎能说明,这些伤都来自以前,或许是伴随着她自身的经验和能力不断积累增长,她受伤的频率也大大降低,这似乎……可算是好事。
可按照常理来说,以一个alpha的正常恢复能力,居然还能留下这么多的伤痕伤疤,那或可说明两种情况:第一是那些伤特别重,以alpha强悍的恢复能力仍会留下疤痕;第二则是那些伤留下的时间很早,在她还没有分化时,alpha的能力还没有显现。
面对靳海城沉重的询问,步寻却依然轻松地笑笑:“不过是雇佣军的日常罢了。”
靳海城情难自禁地将怀抱收紧,几乎要将她这瘦小的身体嵌入怀中,他的眉心也在不觉间拧成了疙瘩,尽管双眼被那些伤痕刺痛,可他还是禁不住用手去抚摸那些或深或浅的痕迹。
步寻却忽然抱怨道:“哎,我说大将军啊,我脱光衣服站在你面前可不是为了让你来鉴赏我的伤疤的。”
靳海城紧蹙着眉头、无语至极地笑了出来,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说她才好。
倒是步寻自我调侃道:“唔,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的身材吗?还是说……你故意再用这种方式分散注意力?”
靳海城无奈地笑笑,又不禁谈了口气:“……随你怎么想吧。”
他抬手打开了淋雨,又将她抱入怀中,和她一起站在如暖雨般的水流下,一起享受着这份温暖和惬意。
毫无疑问,他成功了,仍然成功抵御了步寻的“诱惑”,不过靳海城倒也没觉得这次她是在认真诱惑自己,不过是专门给了他个机会,让他走近她、了解她罢了。
靳海城也不想去过问那些伤痕的来历,不想让她将那些伤疤揭开,他只想让她从今往后都不再添任何一道新伤。
只是走出淋浴间后,靳海城立马用浴巾为步寻擦干了身体,并执拗地给她套上了睡裙。不管她睡相如何,总之睡裙必须要穿在身上。
某日正在跑委托的途中,靳海城忽然意识到,隋嫣嫣好像已经很久没出现在他面前了,上一次见她,还是在订婚宴次日的早上,她苦恼了一通之后,被步寻给“劝”走了,在那之后,就没再来找过靳海城。
但靳海城其实一直在通过蓝心洁和苏梅了解隋嫣嫣的境况,蓝心洁在靳海城的要求下,每天晚上按时向他进行工“工作汇报”,但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没什么特别的;而苏梅则只在有什么特殊情况或值得注意的事情发生时才给靳海城发送信息,因而绝大部分时候她那边都没有信息。
靳海城知道那天隋嫣嫣离开之后,真的去找她的父亲隋旌仝大闹了一场,并且,还挨了她父亲一记耳光,这大约是为人所知的隋旌仝第一次对自己的掌上明珠动手,他大约是真的气急了。而隋嫣嫣也很生气,她依然无法理解父亲。但她好歹没有不由分说、不讲道理地继续作闹,既没有找靳海城闹,也没有作蓝心洁和苏梅。
隋旌仝没在总区里停留太多时间,生日宴完全结束后,他很快便和其他来访的贵族一样离开了总区,返回他自己的属地。
据蓝心洁所说,隋嫣嫣这些日子变得沉默了不少,她像是一直在思考着什么,大约是在思考父亲那个让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的决定,也或许是在思考靳海城为什么会接受那个决定。蓝心洁觉得她成熟了很多,大家的日子也因此而变好了不少。
靳海城也没在去主动找过隋嫣嫣,当然不是他已经对她漠不关心,纯粹是怕隋嫣嫣一见到自己就情绪失控、又闹起来。他倒也没想刻意躲着她,更没想过和步寻结婚之后,就真的加入总区、完全跟隋安城断绝关系,这些他从来都没想过。
可一旦他和步寻真的结婚,显然很多事情必然会发生改变。至少他和隋嫣嫣之间的关系必定会发生改变,他再也不可能像个仆从一样侍奉她、保护她,什么时候都随叫随到,仿佛一切都围着她转。
一个月的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一般转瞬即逝,两个人的婚期一眨眼的工夫就近在眼前。而同样近在眼前的,还有总区的“建城节”,全称是“建城纪念节”。每个城几乎都有至少一个这样类似的节庆,而两个人的婚礼也正如他们的订婚仪式一样,都是被嵌套在另一个重大节庆中,像是充当了重大节庆中另一个助兴的日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