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麒和步寻对望了一眼,两人都不禁尴尬地笑了笑。
“看样子,似乎情况不太妙啊。”储麒说。
步寻的脸上除了尴尬还多了一些无奈:“是啊,的确不太妙。”
“那你,不追上去看看?”
步寻叹了口气:“不必了,既然如此,就让他好好冷静一下吧。”
储麒也不禁有些无奈地笑笑,又感慨了句:“我倒是没想到,像我这样的人,竟然也能让靳大将军那样的人吃醋。”
四目相对,两人不禁又笑了出来。
靳海城一口气直接冲到了楼下,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楼门外,他抬起头往上看了眼,不禁感到费解又诧异——她竟然没追上来!
明明她是过错方,难道这种时候不该主动追上来解释一下吗?
罢了罢了,他也不想听!
靳海城就这么带着满腔的怨念和怒气地走了,只是回到住处时,发现自己买了好多的酒回来。人在陷入负面情绪时为什么会想要喝酒?靳海城也不知道,总之就是想喝!
几瓶酒下肚后,他忽然觉得很费解,又很不甘心,突然起身直奔阳台,几乎未加犹豫地跳到了旁边的阳台上,这也是他第一次跳到这边来。
靳海城刚从阳台走进房间,房间里的灯就忽然亮了——刚进门的男人正好和靳海城对上了视线,两个男人不禁瞬间愣住!
靳海城先一步回过神来,赶忙后退一步并解释道:“抱歉抱歉,我是住在旁边的,我原本有个朋友住在这儿,我不知道她已经搬走了,抱歉!我不是有意侵入你的个人空间……”
两人通过彼此身上的衣着不难辨认,靳海城是个将军,对方也是个将军,只是靳海城现在穿着的是专门负责执行特殊护送任务的军队制服,而对面的男人穿着的是正规军少校的军装。
这里是军官宿舍,能住在这里的人,自然也都是军人及其家眷。
男人点点头,没什么别的反应,似乎也没有要责怪的意思,靳海城又说了几次“抱歉”后,便迅速跳了回去。
这份尴尬的经历,可真是让人难堪之极……
但这下足以确定,她的确是搬走了,那个房间已经被分给了别人。可确认了这点后,靳海城反而更生气了,出去执行任务不告诉他就算了,他也可以理解,可搬家这么大的事竟然也不和他说!他甚至没期望她跟自己商量一下,只是提前说一下有那么难吗?一路上她明明有很多机会,却一直不提,非得等到回来之后、在他心情不错、期待着和她一起回家的时候提!
偏偏还是在储麒的隔壁,说是巧合谁信?!怎么可能是巧合?!他才不信!
就算是一般情况下,遇到这样的状况都很难取信于人,何况靳海城还明确知道储麒就是喜欢她,曾经喜欢,现在也没放弃,而她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住在了他的隔壁?
靳海城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是猛灌自己……
第二天早上,他还是被他精准的生物钟给按时拉了起来,这么多年来,竟然头一次萌生了不想去上班的想法。几秒钟的思考后,他还是直接穿上外套就出门了,并且直奔军务处,到派遣大厅撤回了自己的档案,这种行为的性质,跟辞职差不多。
为什么这么做,其实他自己也并没有想得很清楚,或者可以当做单纯的逃避,他只知道自己已经没法再以平和的心态跟步寻公事,只要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没有解决,一切就不可能正常继续下去。可即便真的彻底离开了派遣军,他也完全不打算去正规军,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真正给总区效力,他不可能成为总区的人。
但他也从没觉得自己是隋安城人。他究竟来自哪里,将去何处,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多年,直到现在,还依然困扰着他。
之后他便一个人在总区的街头漫无目的地闲逛,像是要用自己的两条腿走遍这座城的每条街道。他知道这座城的名字是月落城,但大家似乎都不怎么提起,貌似这个名字不怎么被人喜欢。至于其中的典故,靳海城也听过一些。
听说这座城的名字是罗耀的妻子、罗薇的母亲取的,她的名字是楚明月,“月落城”似乎包含了她对这座城的爱与期待、传达着她想要永远留在这座城的想法、以及对这座城的种种希冀。罗耀也很喜欢这个名字,并制作了一块精美的雕塑立在城门的入口处。可没过多久,一场天灾降临了月落城,很巧地将那块雕塑摧毁。人们认为这是不祥的征兆,提议罗耀给这座城换个名字,可他坚决不同意。可后来,又一场天灾来袭,这一次,天灾带走了他的明月,就连罗耀自己似乎也认定这个名字带着不祥和不幸。从那时起,人们便说:楚明月是个不祥的女人,她给这座城赐予了一个不祥的名字,给这座城带来了许多灾难。因此,这个名字不被人喜欢,大家也不愿意提起。
可这多么荒谬?一座城的命运,怎么就跟一个无辜的女人扯上了关系?
可如今的靳海城,竟也不禁产生了类似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