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折没想到丘比会这样疯狂地扑过来,他饭后下楼来找她,想当然推门而入,这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放血,冷白色的刀锋弥留着红艳艳的血珠,浓烈的血腥味和画面的冲击让他忽然丧失自控力,埋藏在血脉深处的狩猎本能觉醒了。
他瞳孔倏地竖成一道红色血线,露出两颗白光凛凛的獠牙,冲阿折直截了当撕咬过去。
阿折猝不及防,用手臂挡开,在丘比的步步威逼之下后退到墙角。
空中的凝固的血腥气如此诱人堕落,丘比不停地仰着脖子对着空气深嗅,第二次,他妖冶地舔舔唇,变幻脚步,跃跃欲试想要自己扑上来想吸。
阿折表现得很害怕,渺小无助,但是又力大无穷,她很轻松地把丘比制服攥在空中,没想到他这么不经打。
“放开我,矮脚鸡,你放开我。”
“那我把你放在这里了,你冷静下。”
阿折松开提溜的手,丘比从空中摔在地上,像乌龟那样四肢伏地摇摆,他觉得自己很没面子,窘迫之下,瞬间就清醒了。
阿折蹲下身关切问,“没事吧,有没有弄疼你?”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被你区区矮脚鸡打疼。”
他看到她手臂上的红线,一道细细的血丝,猜想她已经很熟练了,割的伤口这么薄,很快愈合不会留下伤疤。
今天的夜晚仿佛充满磁铁,让他不停地被吸引,被黏连,被迫回忆。
他想起当初识破是阿折一直以来在放血疗愈自己的身体,而非鹿血后,自己并没有制止,作为受益方,他默认了这种高人一等的奴隶契约。
他一边嫌弃她的出身样貌种族,几乎厌恶她的一切,一边又对渴饮她的鲜血如此乐此不疲。
阿折略带担忧的目光还在凝望着他,她犹豫着向他搭把手,手指伸出又很快缩回,想把他搀扶起来,却又怕他发脾气嫌弃。
丘比迅疾站起身来,她还蹲在地上,他重新回到居高临下的地位,俯视她,无形的蚕丝一样的细线正在缠绕他的喉咙,勒细勒细,一阵窒息。
“你还好么?”她缓缓起身,察觉到他的异样。
我很好,你呢?你以前现在手臂上的那些伤,你一直不会痛么?
为什么你要这么柔和呢?你没有怨气么?你难道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生命么?
夜深时,你会憎恨么,憎恨剥夺并决定了你命运,不可饶恕的我们,我们这群万恶之源的吸血鬼。
“我能有什么事,你大惊小怪。”他把那些话吞进口中,让自己在难言的沉重中慢慢消化。
吱呀,门被推开了,柏西冷着脸,仪态威严地站在门外,指骨扣了扣房间敞开的木门,他已经旁观了很久。
看越久越是怒火中烧,丘比真是越发蠢笨了,而且太丢脸了。
他竟然被阿折就那么摔在地上,颜面无存。
“你喝她的血?你连半点自制力都没有吗?”他冷冷质问道。
“我,我没忍住。”
“你连她都打不过?你个废物。”
“她是新生儿,我肯定打不过她的,再说了男吸血鬼又不是一定打的过女吸血鬼,你不也有时候打不过你们队那个布瑞哈妮娅嘛。”
当着阿折的面,丘比振振有词,他觉得有必要解释一番并不是自己太菜,而是阿折作为新生儿太野蛮。
“布瑞哈妮娅是个异类,你看看你那个窝囊样子,有脸拿她做比较么?”柏西恨铁不成钢,今晚积蓄已久的,不明不白的东西,都在此刻迸发了,他严厉呵斥丘比。
“你这样子怎么可能会有女吸血鬼看上你,混账,干脆打一辈子光棍吧。”
“哥怎么能这样说我,那你呢?你也有八百岁了吧,哦,我嫂子在哪里?在哪里?”丘比做了个四处观望的手势,柏西被他戳中软肋,脸色气得铁青。
在过去任职鸢尾铁卫的百年间,同队的骑士有许多都陆续成家立业了,没成家的比如坞尔里希这类浪荡男鬼也四处留情拈草惹花,唯独他,墨守陈规的孤寡,寡成了一朵高岭之花,柏西清楚得很,自己这种沉默寡言的性子速来不招女吸血鬼喜欢。
有闲情调戏他的女鬼,往往碰几次壁也失了耐心去别处耍了。
两兄弟就这么争执起来,不可开交,愈演愈烈几乎到了不可调和地步,一些陈旧的私事也被翻出来。
柏西的语气突然就很尖锐,异常严肃道,“母亲亲口说过不记得我的出生年限,你凭什么说我八百多岁,可能我只有七百多岁!”
“她不记得我记得,我每年都数,你就是八百多岁。”
“胡扯,你二百岁的猪脑子我倒贴你六百岁去数么?”
“哥,你看你也承认得倒贴六百岁,说明你就是八百多岁。”
柏西感觉牙根又开始痒痒了,他瞪着丘比,特别想对着他的头来一下,心里一直在呐喊着压抑着,这是亲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