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坞尔里希只能带领吸血鬼军队灰溜溜打道回府,临行前还不忘骂一句雅安老不死。
柏西跟丘比都在队列中,也都亲眼见证了这位传说中魔法师的强大,柏西倒还淡定些,丘比则始终惊的合不拢嘴,一路碎碎念,“这技能也太帅了,我想学这个。”
“你连律能都没觉醒,学什么都白搭。”柏西在打击弟弟这件事上,向来毒舌狠辣,丘比脑袋立马蔫了,无精打采耷拉着,“我也不想啊,可它就是不觉醒有什么办法,啊,难道真的是我天资愚钝吗。”
他们踩着一望无际的白色大地回家,柏西却倏的停下脚步,冷风送来熟悉气味,他鼻尖微动,这股味道的来源是脚下的雪地深处。
“怎么了,哥?”丘比的反应总是慢半拍,但眼下也闻到了那股气味,“鹿血,不不,这是,这是矮脚鸡的味道?”
他抽耸身体不停嗅,慢慢寻摸着找到了那个气味散发地,就在积雪之下,搓搓手立马开始挖雪,柏西见状板着脸也加入行动。
雪层很厚,掘地三尺,终于扒开一个大窟窿,在雪被下两米深的位置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体,他们的奴隶躺在洞窟里,闭着眼,在雪花的埋葬下面容安详,死了,但似乎还没死透,她的五脏六腑都已破裂,活不了多久。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答案昭然若揭,因为逃跑,她违背了主人的命令,一路从山上跑下,穿过森林,只为来到暮城,想逃回人类世界,然而却遇到了雪崩。
她那么老实的一个,居然会逃跑,柏西虽然泛起疑虑,但眼下并不想管这具尸体。
让她死吧,咎由自取。
他以旁观者的姿态任由她的心脏熄火,想要离开,可丘比却左右张望,不停像狗那样闻来闻去,“哥,为什么我闻不到阿枝的气味呢?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我也没闻到。”以吸血鬼的嗅觉来说,就算是地底十米也能嗅到蛛丝马迹,可事实是,此刻方圆十里,并没有这个饵食的存在证明。
“不可能啊,矮脚鸡在这里,阿枝能去哪里呢,难道她......”丘比无法想象,他开始苦苦哀求柏西,“哥,求求你了,你救救矮脚鸡,她一定知道阿枝的下落。”
“她都要死透了,救不活。”柏西冷着脸,无动于衷转身要走,丘比却在他身后焦头烂额以手捶地,“哥,你忘了,我们吸血鬼的唾液有治疗作用吗?”
“她内脏都裂了,我们的唾液只能疗伤,不能让人起死回生。”柏西在既定事实断言上总是分外理智,近乎冷漠无情。
“那,如果是,那个......”丘比的蓝眼幽幽发亮,倏的拥有了电灯泡般一闪而逝的智慧。
他环视空荡荡的雪原,眼见周围已经没了吸血鬼,咬咬牙,低声道,“能不能转化她?就算死马当活马医了。”
“转化的过程太过艰难,费心劳神,我看不到转化她的价值,尤其是她违背许诺背叛了我,这是她咎由自取。”
“就算能把她转化成功,她变成吸血鬼又怎样,你身体已经好了,她有什么用?”
“你能保证她不会再逃跑?纯种吸血鬼要对他们的新生儿负责,她如果惹是生非我们能担下责任么?将来她能活着从角斗场下来么?”
面对柏西的一连串发问,丘比词穷,但依然咬紧牙力争,“可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死了吧,我不能让她死在我面前,她可是一个活的命啊。”
“不要用你的道德观来绑架我。”柏西拽住他的领口,单臂将他提了起来,想要就这么拖回家。
丘比情绪激动,奋力挣扎,猛地一阵咳嗽,他用手捂住嘴,跪在地上,摊开的手掌心都是血。
柏西见了将他松开,原以为弟弟的病已经好了,没想到竟然还会咳血,叹口气,他回头看向雪地上的那个洞窟,阿折依旧平静地躺在里面沉睡,对今夜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浑然不觉。
“但愿,我不会后悔这个决定。”柏西对着漫天风雪默然,移动的活血库太难寻找,他很怕丘比因此落下一辈子后遗症,如今只能转化阿折了,他让丘比先回家,自己把阿折从坑底捞出来,抗在肩头,动了律能飞回古堡,一直迈楼梯向上,踏入阁楼,直直走到红晕的缝隙里。
他把她扔在原本养病的床上,彼时天光初破晓,拉上谜一样的红色绒布窗帘,俯下身,开始了转化的步骤。
最初的第一阶段,进行的很顺利,獠牙钉入脖颈,几分钟后,阿折的内脏迅速复原,蓬起,她有了气力,意识到了痛苦,开始拼力捶打挣扎,柏西不管不顾,依然冷漠地衔住她的脖子,一段时间后拔出,迅速狠狠地将利齿刺入另一片未咬过的细颈皮肉里,蓄势待发的力道似乎要将它摧折咬断。
阿折吼叫,痛的瞪大眼,目眦尽裂,一通猛烈发泄后,她失而复得的生命以昙花一现的速度飞快消散,柏西松开她,表情凝重,已经进入第二阶段,有九成转化者都会死在这个转折点。
普通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