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1 / 2)

一个上午的时间,一个下午也过去了,时间在漫长中转瞬即逝,光线渐渐淡去,暮色染上了天际,风声引诱着白天慢慢变成黑夜,心脏与鼻息在气喘吁吁,一路上听着树枝摇摆对抗寒风的声音,摸摸感受着徘徊在森林死亡的边缘独有的寂静。

她们已经走到了树林深处,树与树之间的一片片天空将方向分隔,小溪从林中穿过,再往前是松软无形的沼泽,发黑的死水结成冰,一切都无声无息,死气沉沉。

无论是哪个方向都没有尽头,渐渐的,阿折与阿枝迷路了,白枝寒叶的森林把她们吞没,恐惧像针梭那样倒悬,置人于死地,白骨森林吃人不吐骨头的传言再度显现,甫一踏入便没有归途,万事万物比死了还要更死,它已完完整整恢复到那种与世隔绝的原始状态。

山穷水尽,姐妹二人紧拉手互相鼓劲,在各种方向不停试错,迷失,乱扔乱摸,有时候甚至不知道到底错没错,就这么横冲直撞了很久,她们面前忽的窜出一只追灰毛兔子的红狐狸,毫无征兆,流利开辟出迷宫般幽静的小路,小路上的树枝不停沙沙响。

然后,意外降临,一声嘹亮鸟鸣在了无生气的死寂中凭空出现了,阿折看到了那只啼破云雾的鸟,它白的异常又孤独,圆溜溜的眼珠子晶亮如雪,在榆树枝上跳来跳去,冲她呱呱乱叫,然后展翅飞来很自来熟的俯冲而下,栖息在她肩膀上,扑拍双翅似乎老相识已久。

“你跟它认识吗?”阿折感到匪夷所思。

“不认识啊。”

阿折也很懵,她们往鸟喙指出的方向走,一路走,小径一路开拓蔓延,树丛套了一层又一层,又一层层连环打开,就好像,这条路无中生有单独为她们长出一样,诡异混乱中,一路不停撞到其他生物的气味和体温。

打当天彻底黑下时,她们已经来到了暮城脚下,抬头,宏大磅礴暮城墙体垒入天际,底下的城门裂开一条缝隙,缝隙里不断爬出蝼蚁,爬出奴隶,爬出发了疯想逃命的人类,乱了,已经完全乱套了,几个月前的阿折难以想象如今的乱象,这座昔日大魔法师雅安的附魔之物,如今千疮百孔只剩下内里烂透了的躯壳。

越靠近,越发拥挤,无数穿着破烂难蔽躯体的活生生的人,在寒天雪地里冲刺,他们贪婪渴求的目光锁定前方的白骨森林,用断了脚趾的脚底板去疾走竞争,推搡奔赴,阿折跟阿枝站在人流侧面,犹豫该怎么逆势往里冲。

“轰隆,撒撒,撒撒,撒撒......”

不知怎么,阿折开始心神不宁,有一种诡怪离奇的冲击声从远处迸发,似乎是耳朵初现了幻听,她定定心,回到现实,可这声音仍在持续,这次变成从脑海里迸发出的,撒撒的响声始终断断续续,警戒着,嗡鸣着,就像是横空出世的前篇。

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了,阿折这种预感越发强烈,她忽然揣着这种不详拽着阿枝往前跑,“往里面跑,快跑,快跑!”

恐惧在瞬间刺激了求生本能,阿折逆着人流往前闯,用头冲,用四肢拼刺,当发现着这一切都无济于事后,她咬牙使出吃奶的劲将阿枝奋力托举起,阿枝很伶俐的爬踩着汹涌肩膀和人头,冲阿折伸手,“阿折你快上来。”

但这次阿折没有理会,只是冲她不停催促,“快跑,快跑,活下去!”再不跑两人就都没机会了,她听到那个声音越来越大了。

“你快上来啊!”阿枝察觉到她的异样,冲她不停伸手,几次碰触又分离,很快被推搡的人群隔开,有形的人体壁垒横亘在二人中间,冷硬坚实又绝望,阿枝想跳下去,但在人群的挤兑下却离阿折越来越远。

这时,她听到阿折声嘶力竭地大吼,“阿枝你要活下去,回到帝都在栗子大街等我!”

“那你呢?阿折!阿折!”

她的声音在嘈杂的人声与寂静的雪声中坠落,无人回应,阿枝看不到阿折的头,无法辨别她的身影。

“阿折,阿折,我等你!在栗子大街等你!”

她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仿佛被隔绝在尘世之外,阿折站在人流之外,欣慰满足地望着暮城的方向,脑海里此时已没了声响,因为它已到来。

她闭上眼,下一瞬,地动山摇,巨大的轰鸣声震飞雪花千尺万丈,悲壮的雪崩降临了,史无前例的大雪浩荡袭来,开天辟地,将万物掩埋,活着的,死了的,片刻后,一切成了白色废墟下的残骸。

万籁俱寂,阿折在白雪堆积下等死的最后时刻,脑子嗡嗡似乎是裂开了,没法动弹,没法喘气,耳畔停驻的最后声音是阿枝的嚎啕回应,“阿折,我在栗子大街等你!”

噗嘶,脑袋心脉血管破裂的声音,贪婪热意不停上涌,弥留之际她很想脱衣服,巢穴里伸展不开,于是幻想更广袤的洞窟,想象自己蜷成鸡蛋的圆满形状,享受睡眠。

她同所有奴隶安静躺在雪下,飘来的雪花模糊了天地,也掩盖了他们的一生。

傍晚时分,吸血鬼军队的新任指挥,也即鸢尾铁卫的现任队长坞尔里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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