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潮(1 / 2)

阁楼上。

昏迷了好几天的阿折终于醒了,腰没折断,但摔坏了一根肋骨,她病怏怏躺在床上,瘦骨嶙峋,灯笼袖里,手臂上都是放血割破的伤口,再这样虚脱下去,离死不远了。

柏西进门,端给她一碗蛋白色的肉汤,阿折鼻子吸了吸,脸上凹陷的歡骨有了移动,她接过,喝了一口感觉很美味,迫不及待要咕噜全咽下,直到看到了汤里飘荡的一撮鸡毛。

“是鸡肉?”

“我刚把那两只鸡杀了,你多喝点吧,在丘比恢复前,我不希望你先死。”

柏西看到阿折身子僵住,问,“怎么不喝了?”

阿折张张口,表情怪异,噤若寒蝉,她在柏西的监视下把汤一口不落的喝完了,低垂的眼睛里泛起流浪动物的忧伤。

她还是没来得及救下那一双野鸡。

“你怎么了,伤口疼?”

阿折始终低垂着头,柏西见状以为她是默认,于是连喂药都亲力亲为了,膝盖抵在矮小的床头,端着一小碗草药,“把这个喝了。”

他早就把草药熬好了,药渣都捣碎不肯浪费,光是闻着都苦到了极点,阿折吞下去作呕想吐,但还是强咽了两口,好长一会子她被苦的神志不清,表情皱巴的像只皲裂老苦瓜。

柏西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冷不丁开口了。

“有件事跟你说下。”

“因为你要养伤,这些天让你妹妹先替你献血。”

“丘比不会伤及她性命的。”

阿折把药碗打翻在地,疯了般想爬起来,从床上挣脱,柏西用手抵住她的喉咙,他听到了里面那断续低微的嗡嗡呜咽。

“我给他血,给他血。”她哑着嗓子咳叫,犹如杜鹃啼血。

“够了,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养伤,不然你死了,她的下场会更惨。”

柏西在她窒息前将她松开,留给她平复的时间,然后将盛放药渣的草药罐拿到她跟前,阿折看到那黑黢黢不成型的一团,生理性的要呕,剩下的药汁也决然不肯碰,一张脸惨白的五官像是描上的影子,淡出轮廓,只留下那死了般期期艾艾的神情。

“有那么苦吗?”柏西盯着她素白静止的喉头,自己啜了口,一只手按住她肩膀,往她嘴里渡,末了还像猫那样舔了舔她的嘴角。

阿折顿时僵住,吓得一动也不动,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她忘了躲避,也忘了呼吸。

“是挺苦的。”他慢慢回味道,浅尝辄止,“我继续,还是你自己喝?”

“我喝,我自己喝。”

“那就快点。”他不留情面地催促。

阿折硬着头皮,捧起药罐咕嘟咕嘟往嘴里灌,剩下的时间柏西还嘱咐了一些东西,但她已经无心在听了,满脑子都是阿枝,等柏西一阵风似的离去后,后知后觉的,她意识到自己的脖子以上都是滚烫如烙铁的红,她捂住脑袋,卷起脚趾,把双脚缠绞在床单里。

她失去了一个名为初吻的粉红玩意儿,夺走它的人仅仅是不经意的无目的一碰,她就体会到那种被冒犯中失去的滋味。

她不开心了一会,又想到生死之外的东西都不要看的太重,为了阿枝将来着想,她必须得好好养伤,不然丘比会把她吸干的。

她要保护阿枝,跟妹妹比,碰个嘴又算什么,阿折不禁联想到所有事物的第一次,究竟是哪些人这么乐此不疲的赋予它们意义呢,柏西那么不在乎,难道女人的第一次算得,男人的就不算么?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隔天,柏西又来看她,他带来了从尤金家换的干瘪如泥巴的甜枣,煮烂的驴皮,还有软绵绵的泛着香料味的小猪肘。

“多吃点。”

阿折抱着肘子啃时,柏西就双手支起下巴,坐在床边用带点慈爱的眼神看她,一边看一边催促,浑然不觉她已经吞了整只猪肘了。

他给她拿雪水净手,用亚麻布的白毛巾擦干净,擦完手,阿折忽然肚子很痛,她忍痛力强,一声不吭自己躺下,当做是吃撑了等消化完就捱过去,结果小腹开始一阵一阵的痉挛,柏西已经离开房间,阿折不敢惊动他,过了会,她感觉身下湿乎乎的,拿手一摸,手上沾满了血。

她以为是自己的伤口崩开了,没有太在意,可阵痛连绵不绝,疼的位置也不是腰部肋骨,正难受着,柏西又端来药,直白勒令的口吻让她喝,阿折没有动作,柏西以为她又闹脾气,微微蹙眉,他攥起她露在被子外的手腕,那孤寂如牛奶的纤细手臂上,一道道那么多放血的难以愈合的痂,吸血鬼的唾液有治愈作用,他像金色海藻那样俯下头,想去舔,但阿折很抗拒的往里移动,不情愿的表现,柏西冷着脸,却看到她额上布满细汗。

“你怎么了?”他察觉出不对劲,同时能细嗅到她身上有一股格外新鲜的血腥,与腰腹伤口截然不同的味道。

他把被子掀开,看到她两腿弯折的身下流了很多血,她捂住肚子痛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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