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逐渐放大,也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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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树叶飘转在池塘。
看飞机轰的一声去远乡。
光阴的长廊,脚步声叫嚷。
灯一亮,无人的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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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的感觉真好。
恍惚间还能听见胸腔中咚咚的心跳声,一如当年在旱冰场,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她只听见自己。
苏怀南加快了速度,风驰电掣地咬着牙跑到几乎要晕厥的那一刻,才停下脚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这一刻,她才强烈的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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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当天,苏怀南中午先去妈妈家吃了团圆饭,晚上又回到爸爸这边。
今年轮到二姑姑家操办除夕家宴。
四岁的小侄女熙熙拉着苏怀南陪她画画,上一次回家时她才刚刚出生,根本不会记得苏怀南。
不过是苏怀南这次回来送给了她一个上个月出差去上海在迪士尼买的毛绒公仔,小姑娘喜滋滋地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立马抱着玩偶说要去给邻居家的廷铭哥哥看。
回来后就围着苏怀南转,说:“熙熙最喜欢噗噗了!小姑姑真好!廷铭哥哥还说以后要陪我去迪士尼买更多更多的噗噗。”
苏怀南温柔地摸着熙熙的脑袋,说:“小姑姑好,熙熙好,廷铭哥哥也好。”
熙熙拿着画笔嚷着要给苏怀南看看她的大作,画着画着却突然抬起头来,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每一次眨眼忽闪忽闪。
“小姑姑,我有大姑姑大姑父,二姑姑二姑夫,为什么只有小姑姑,没有小姑父?”
苏怀南瞬间石化。
熙熙问完后似乎并没有想要答案,转而继续埋头画画了。
苏怀南转头看向坐在身后沙发上的老头子,无奈的笑了笑。
催婚都用上小孩子了吗?
她起身坐到沙发上。
“爸,你催婚手段能高明一点吗?”
“高不高明不重要,管用就行。”老头一脸奸计得逞的笑道。
“不管用。”
“你说说你,再有两年就三十岁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能打酱油了!”
连博宇哥这种谈过的女朋友加起来能组三四桌血战麻将的浪里小白龙都收了心,老实地结婚生孩子了,爸爸的确着急了。
“年代不同了,现在三十多岁才结婚生孩子的多的是,还有好多甚至都不打算结婚呢!而且,我北京的朋友也好多都还单身着呢,着什么急。”
“好的不学!”
“怎么不好了?再说结的早又怎样,孩子生的早又怎样,你不还是离了嘛?”
“我就知道你还在介怀我跟你妈离婚这事儿,当年你妈要是不三天两头往娘家跑,不那么败家,我能跟她离吗?”
爸爸有些急眼了,这个话题似乎又打开了他的话匣子,拦都拦不住。
“当年我们炒股赚的几万块钱,我说拿来买房子,她非得要买首饰,最后又嫌我只能让她住那么个小房子。”
“还有,当初她说我打她,那次是因为她自己喝了酒,大晚上才回家,我说了她两句她就又要回娘家,我去拽她,她喝了酒自己站不稳摔倒了,手才划伤的。”
即使那一次是不小心,可其他时候呢?那时候自己是小,但不傻。
苏怀南按住了想要争辩的冲动。她早就知道,这就是回家一定会遇见的。从踏入这个家门开始,就永远不要试图去挑战他们的权威,永远不要试图去改变他们的思想,永远不要试图去跟他们掰逻辑。他们自成体系。
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的,只是这几年没回来,有些生疏罢了,多听两句就适应了的。
“我觉得你身上也有你妈那些坏毛病的影子,以前两句话不对就要离家出走。现在躲得更远,躲到北京去了,三年都不回来……”
忍住,苏怀南,忍住。她在心里默默叮嘱自己。
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目光平静如水。
“爸!能别再提当年你们离婚那些事了吗?”她语气沉稳的打断了爸爸滔滔不绝的往事回忆录,“二十年了,你们都各自再婚好久了,谁对谁错还重要吗?到底是我介怀还是你耿耿于怀?”
苏怀南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这句话,竟然让爸爸的眼睛有一瞬间泛红。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电视,一直没再说话。时间久到让苏怀南以为这个话题就这样过去了,爸爸终于叹了口气,语气缓和许多。
“爸爸也是看你一个人在北京那么远的地方,不放心啊。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不喜欢别人安排相亲,那同事里面有合适吗?你这么多年,大学、研究生同学里有好的吗?不一定要一见钟情,觉得合适可以先了解了解试着谈一谈。”
爸爸语气恳切,苏怀南也平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