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进入平流层,乘务员开始客舱服务。
旁边的男人拿出iPad给身旁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播放起了动漫,竟然是《灌篮高手》,小男孩看得津津有味,男人也侧过身陪着孩子一起看。
小男孩带着耳机,苏怀南看到的画面是无声的,但她对这部动漫太过熟悉了。
此时故事刚开始不久,对篮球还一窍不通的樱木花道在体育馆和赤木对决,矫健的身手被柔道社社长青田龙彦赏识,热情邀请他加入柔道社,并认为樱木加入篮球社的目的不过是想吸引晴子的注意,不如把眼界放远,加入柔道社和他一起追逐全国冠军。
此时,樱木目光坚定地说:“因为,我是个篮球手。”
即使是无声的片段,也有强烈的穿越感。
苏怀南揣着此刻人生中的一地鸡毛,一跃来到十二年前。时间回溯到庆贺七班获得篮球赛第二名的庆功班会上,在那个写满了七班所有人名字的黑板前,十六岁的苏怀南感慨着热血的青春和未知的高考……
看着动漫中的每一幕,幻想着篮球擦板入筐的声音,脑海里竟冒出一幅奇妙的画面——二十八岁的苏怀南看着十六岁的自己,像赤木晴子一样为爱慕的流川枫在篮球场边加油呐喊。
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说,你看当年的你,傻里傻气的。后来,那个声音穿越时光变得凛冽,冷漠地跟十六岁的苏怀南说,你将来会漂泊在北京,有几年一场空前浩大的疫情会将你困在这里,连家乡也回不去。约定和你一起去北京的人,再也没有出现。你没有考上一开始理想的大学,也并没有被世界瞩目。你会错过很多人,更会和心爱的人在时间的洪流中遗失对方。甚至,连你喜欢的这部动漫的作者也会被骂上热搜……
后来,一切都在变化。
但十六岁的苏怀南仍然倔强地说,我知道啊,《灌篮高手》已经唱给我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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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一人彷徨在大都市
就像被人丢弃的空啤酒罐
如果非要探究彼此的一切才叫爱的话
还不如永久长眠
直到世界的尽头也不愿与你分离
曾在千万个夜晚许下心愿
一去不回的时光为何却如此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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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成都,琬琬早已在机场等候。
老友许久未见,苏怀南满心欢喜。琬琬飞奔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然后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顺手递给身旁的一个带着墨镜身材高大的男人。
苏怀南一脸八卦地挽起琬琬的手臂,眨眨眼:“男朋友?”
“呃……准确说来是我先生。”
“先生?!!”苏怀南几乎惊掉下巴,“什么时候的事?!不是!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啊?又什么时候领的证啊?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我们上周才见,昨天刚领的证,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
“上……上周?!你闪婚啊?!赵琬琬,你疯啦?!”
虽然怀南一直是秉持尊重每个人自己选择的权利,从不干涉他人的决定,但琬琬作为她最要好的朋友,还是不免面露担忧,悄悄在琬琬伏在耳旁,低声道:“你了解他吗?不会有诈吧?一周……未免也太……太仓促了吧?”
琬琬反而笑得更得意了,“你真没认出来他是谁?要不,再仔细看看?”
苏怀南终于回过头仔细认真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男人摘下墨镜,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好久不见啊!老同学。”
这样的笑容,苏怀南恍如隔世。
“秦宇!!!”她几乎要尖叫出来。
曾经,苏怀南的目光总是追随着陈忆北,却没发现,原来秦宇也曾是个俊美少年。如今的他,身躯已然比少年时厚实伟岸,皮肤依旧是健康的小麦色,脸上经过精心修剪后的胡茬,衬出了他不同以往的成熟气息。
苏怀南看着眼前的秦宇,却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自己的少年郎现在会是什么模样?是否也从男孩蜕变成了男人模样?是否也已娶妻生子?是否还记得,曾有过那么一段青涩懵懂、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称□□情的年少情愫?
她站在原地,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秦宇,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伸手一摸,竟是泪水。
琬琬急忙从包里抽出纸巾塞到苏怀南手里,见对方还是愣愣的,像一尊石刻雕像,她彻底慌了。一面拿起纸巾为苏怀南小心翼翼地擦着眼泪,一面又面色紧张地看向秦宇:“完了完了,都怪你!我说提前告诉人家吧,你非不!把人给吓傻了吧!”
“我……我有这么吓人吗?”秦宇不解地挠挠头。
或许是怀南的目光太过摄人,把秦宇都盯得心虚了,他为难地开口:“怀南,你别这样盯着我好吗?我害怕……高中时我应该没招惹过你吧?就算有也不兴记仇的哈!”
苏怀南终于擦掉眼泪,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