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位长辈在嘱咐两个晚辈,但矜缇的目光却一直注视着那位捧着酒壶坐姿潇洒的少年。
矜缇看着他那放荡的坐姿,拳头忍不住握紧,丝毫不收敛的凝聚着灵力于双手:“小崽子,你信不信就算你姐怀着孕也能把你丢河里?”
放荡的少年嘿嘿一笑,立马正襟危坐。还是不气她了,一会儿他姐夫回来,该收拾他了。
“对哦,姐夫还不回来,都夜上三更了。”
“他在青盐山。”
祈珂问道:“青盐山?找到鲤神了?”
“没呢,杳无音讯。”
话音未落,傲启便踏入了轻风阁,伴随着的是一身寒冷之气,他脚步虚晃,依然保持着清醒,抬手阻拦那三位担忧不已的家人。
“你们别过来。”
傲启算是他们的师傅,胡生祈珂闻言止步,但矜缇才不是乖乖听话的,挺着孕肚便向他跑去,“怎么搞成这样?”
“你站那儿,不许动。”傲启没办法,用最后的力气,施了个法术,将矜缇禁锢在了原地,之后便单膝跪地,几近昏厥。矜缇动不了,心中甚是窝火,又担心不已。
胡生开口:“到底怎么了?”
傲启就那样,与他们保持着距离,缓缓开口:“青盐山的寒毒。”
“寒毒?”
“对我们来说是寒毒,对凡人来说,如同瘟疫。”
“还是不能缓解?”矜缇用力挣脱着那禁步术,但傲启的修为哪是她能够抵抗的,即使对方受了重伤,也不能匹及。
但傲启已经没有力气再说更多话了。
祈珂见势抬步,想将傲启扶进房间,为他疗伤,“师父,先进屋,我们给你疗伤。”
见对方没拒绝,胡生与祈珂对视一眼,领会其意,胡生走到矜缇身旁馋起她,软言劝道:“阿姐,我带你先回房,给姐夫疗伤最重要。”
矜缇好歹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傲启这样受伤倒地的场景她见得多了,心中虽有担忧,也不会被吓到哭天喊地痛哭流涕那个地步,她保持着清醒,但眼神片刻不离傲启,点头道:“好,我身子不适合去,你们要是有什么事,一定立刻差人告知于我。”
“那是定然的。”
也许是听到了矜缇的冷静决定,傲启收了法术,矜缇感受到禁步术的散去,便推开胡生自己回了房间,完全不需要搀扶,临走还不忘差人找药王前来,却被傲启挥手拒绝了。
多年夫妻,矜缇一下子明白了傲启拒绝的理由。傲启是云杪间安危的主心骨,凡不是危及性命的大伤,不必劳烦药王,惹得整个云杪间都知道,以免引起恐慌。更何况,他们是站在高位之人,手上的千万金兵营将士是连几位殿下都无法驱动的。总有人虎视眈眈觊觎着他的权力,他受伤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
胡生二人将傲启搀扶进了大殿后的炼法室,傲启盘腿坐在正中间,两位少年则站立施法。
“姐夫,我们先帮你把毒逼出来。”
“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逼出来就没什么大事儿了。”对傲启来说没什么大事,是因为他是神,但对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来说,则是危及性命的不治之症。
一瞬间,炼法室变得寒冷刺骨,火烛蜡油凝固,三人眉头上浮现着薄雪,两位少年几乎是咬着牙坚持,祈珂倒还好,但胡生从小怕冷,很快便受不了,头脑开始觉得昏沉。
祈珂见他身形摇晃颤抖,担忧着开口:“你要是坚持不住,就出去,别到时候没帮上忙,把自己也搭进去,这寒毒不难解决,有我就够了。”
傲启睁开眼,也劝道:“阿生,你体质畏寒,出去吧,这里有小珂就行。”
“没事,我才没那么娇贵。”只见对方咬着牙,嘴角扯出一个想让他们放心的笑容,却愈发证实了他此刻的痛苦,额头渗出的汗液化成了寒冰停留在他的肌肤上。
祈珂双手交叉,加快了进程。
这家伙,全身上下嘴最硬。
一炷香后,炼法室的灵光收复,只剩下一股刺骨的寒意。胡生收了法术便蜷缩在地上,用力搓着自己的手臂,想保持一点温暖。
傲启在祈珂的搀扶之下站起身,将祈珂推向地上那一团:“我没事,你去看看他吧。”
祈珂又走向胡生,“怎么样?能走吗?”
只见地上那一团忽然站了起来,只是声音还打着寒颤,借着勾肩搭背之机,单手撑着祈珂的肩膀,嘴硬道:“当然没问题,小爷我哪有那么文弱。”
祈珂笑了声,心道:要不是你把所有重量压在我身上,我就信了你的话了。
于是祈珂还是给了对方另一个选择,伸出运作着灵力的双指摆在胡生面前:“还是我给你个瞬移术?”
胡生弹了下祈珂的双指,“嘿嘿!我选瞬移术,只是因为小爷懒,绝不是因为小爷走不动。”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