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如其来的一问,梁如因眼神慌乱,不知如何回答,只楞楞的回问道:“什么鲤神?”
“你知道的,那个消失了三千年的鲤神兰梦。”
“我怎么会和她有关系?”
“你今天的舞步,名为漓兰之荼,是当年我母亲桉荼与鲤神兰梦一同所创。不幸的是,这舞还未完成鲤神就被贬了,我母亲一人无法完成,只好作罢,这舞本也就此荒废,更是无人传承,当初就连我想尝试继续完成这舞本,我母亲都没教我,因此这世间只有我母亲和鲤神能舞出漓兰之荼。我母亲自鲤神被贬后一直住在南湘海,从未出海,所以你只会从鲤神那儿得知这舞本。”
曾经与秋微念谷闲聊时,听她们提起过,止半的母亲是海族分支一族的庶出公主,与昭和女君为从小玩伴,女君嫁到云杪间后,她也跟随其一同前来,因喜欢跳舞便被留在了潇湘楼。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怪不得她母亲会认识鲤神。
其实梁如因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够跳出这水袖舞,像是手脚不听使唤,下意识地跳了出来,她甚至可以确信那不是她的记忆,是四肢的记忆。难道是在黄泉看到的,也不对,金兰池有她时,鲤神已经消失了,她不可能见过。
但是梁如因找不出理由反驳,因为她不能将自己的经历据实相告来撇清自己与鲤神的关系,她只能找止半的言语漏洞。
“你也没学过,怎知不是看错了?”
“见过我母亲舞过一次。”梁如因寻找着下一原因,却被止半打断:“我知道你博览群书,但这舞从未被记载。”
梁如因顿时慌了,说不出话来,任由止半继续说下去。
“你应当知道,尊君已经下派旨意寻找鲤神去缓解青盐山的极寒之气。我不再问你是不是鲤神,只是希望你知道,若你真的是,就该去救他们,而不是躲在这里独享安逸。你受着他们的供奉,若你都不去帮助他们,他们还能依靠谁?”
说完,止半便离开了,不知为何,梁如因曾经非常坚定地认为她与鲤神毫无关系,最多也只是鲤神的下属。但此刻,却在止半的只言片语中产生了怀疑,开始对青盐山感到了深深的愧疚。
谁知妙音拦住了止半。
“妙音姐。”
“未弄清原委,就没有资格轻飘飘地说出这一句话。梁如因谁都不是,她只是梁如因。”
梁如因穿过昏暗的光看向妙音,眼里不知何时浸了泪水,她忍着不叫它们落下,却心如刀割。
妙音说,要救青盐山,需要用七星玉石,但她没有,就该证明她不是青盐山的救世主,她又有什么办法,她又何尝不在为青盐山的人民祈祷。
那天晚上,梁如因做了梦,梦到她回到了黄泉,孟婆站在她的面前,依然是冰冷的样子,但却总是重复告诉她一句话。
“你是梁如因,不是任何其他的人,黄泉永远是你最大的退路,你不用惧怕任何人。”
画面一转,她又出现在了金兰池中,一位少年向池中投入一枚红宝石指环,轻声向她许了愿望。她努力地抬头,少年弯着唇角,眼下的黑痣映衬着清澈的双眼。
很熟悉的面容……
而此刻梦里的主人公正在被他姐姐百般嫌弃。
“胡生啊,这个子儿你怎么能下这儿呢?你看小珂往这儿堵,你不就死光了吗?”
“阿姐,你饶了我吧!”
“我在教你啊,你说你那么聪明,怎么就是下不赢小珂?”
“是他棋艺太恐怖了好不好?”
“恐怖你个头!”
“阿姐,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你看你,下这儿迟早死翘翘!天呐,我怎么会有你那么笨的弟弟,有辱我一世英名。”
吵得胡生差点掀了桌子离家出走,“这个家住不下去了,今晚我就要搬回明光殿!”
祈珂缓缓摆着白棋,语调不缓不慢:“你的床铺上被我堆了棋盘,刚从各地搜刮来的,还没理呢,你今晚回来,怕是要打地铺,真是不好意思。”
胡生:微笑,记得微笑,我忍!
“珂兄,你这样是找不到伴儿的,你跟你的棋盘过去吧!”
矜缇哈哈大笑嘲讽道:“你这样成天不干正事,也找不到伴儿的!谁看的上你?”
“祈珂,你笑什么笑?闭嘴,不许笑!”胡生气得直接扑了上去,瞬间法术灵力四射,幸好轻风阁的物品都结实,每日小打小闹还不至于倾家荡产。
矜缇看他们斗了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出声制止他们,他们才挥挥衣袖,正了服饰,又静悄悄地对坐在棋盘边上。他们之间打打闹闹已是家常,偶尔研究出新的比武招式也要立刻找对方切磋切磋。
“我们都是身负重责的人,在这样混乱的大地之上,不知何时就会分离,若哪天真的遇上了喜欢的,就尽管去表达,莫要叫自己后悔。”
这句话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