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思做什么,不知天高地厚。”
姚侍郎不在,真是不巧,但是好容易混进来一趟,不如多转转,把府里的地形摸熟悉了,下回再来也更便宜些。
她沿着院墙,一边躲避来往的家仆,一边查勘,转了半天,要紧的出入口都有专人把守。姚侍郎果然精通兵法,自己府里的设防便见真章,庭院之内连只飞蛾也飞不进去。她从边角的夹道出来,又回到后花园,前方一片堆砌的假山遮挡,四下很冷僻。心想稍微喘口气,今儿只能先回去了。
这时忽然听见身后脚步声,心中一紧,不由回头看,同时低声发问:“是谁?”
其实不该发问,她这是下意识的紧张,脱口而出,回头看看并没有人。只道自己听差了,心里稍稍松懈,谁知大石头后面有人凭空哈哈一笑,正经把她吓了一跳。该不会是府里的家仆发现了她?在这僻静的地方被撞破,定怕会把她当成贼人逮起来。
“到底是谁?快出来。”她大着胆子问,眼下再想脱身也来不及了,索性直接面对。
“姑娘好胆识,兵部的侍郎府也敢只身来闯。”大石头后面的声音说着,走出来一位年青公子,只见他剑眉星目,腰间别着长笛,到了她跟前,负着手笑盈盈的看着她。
长河北岸柳树下目光轻佻的公子?原来是他,他怎会也出现在这里?难道他是侍郎府的人?瞧他身上的墨绿窄袖袍十分华丽,寻常人家穿不起这样的衣衫,况且一眼看出她是女扮男装,此人着实不简单。明溪强装镇定,其实严正以待,只道:“公子不要误会,我来府上只想见姚大人一面,并没有旁的目的。”
他笑着道:“姑娘适才在府里四处逛,查勘地形,怎能叫没有目的?这摆明是有备而来嘛。”
明溪回过味来:“你……你跟踪我?你究竟什么人?为何要跟踪我!”
“我还没盘问你呢,姑娘倒盘问起我来了。”他故意跟她打哑谜,不紧不慢微笑着看着她:“那请问姑娘究竟是什么人?让我猜猜,姑娘并非相府的表亲,那不过是唬人的。混入相府究竟什么目的?眼下乔装打扮来见姚大人,又是藏着什么目的?”
明溪一边听,一边心下骇然,此人竟然知道她寄宿在相府,必定与相府有瓜葛。看来他从长河北岸就有意盯上她了,自己巴巴的被人盯梢,居然毫无发觉。
她再次审视他,这身形似乎哪里见过,思忖了下,想起上元夜东风楼上所见,颜川身边手提长剑的公子,突然醍醐灌顶:“相爷待我恩重如山,我对相府能有什么企图,柳公子肆意揣测,凭空妄想,把我当犯人一样的监视,真是好没道理。”
一句柳公子三个字,终于让他绷不住了,他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明溪姑娘果然聪慧过人,你怎知我便是柳长亭啊?”
其实也不难,颜川身边好友大都书香门第,一应行事知礼守节,像他这般放荡不羁的也没几个。因而道:“正经的正人君子眼下都在贡院里大考呢,能有这闲工夫喜欢盯梢的,恐怕只有柳公子一个。”
她直言不讳,毫不客气,不给他留情面,他倒是一点不生气,嘻嘻笑着道:“妹子别误会,我盯上你,只是因为好奇。”
“柳公子请慎言,你我并不相识,谁是你的妹子!”
“妹子别生气,你是叔原名义上的远亲表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子,咱们不必生分。”
她说:“罢了,还是生分些比较好,免得遭人污蔑,肆意罗织添加罪名,明溪可承担不起。”
他连忙笑着向她作揖赔罪,解释道:“看来妹子是真生我的气了。我也不瞒你,今儿早上在贡院外面,我瞧你独自一人远远立在街口,知道你惦记着叔原。本想上前跟你打招呼,可是你白了我一眼,压根没理我。我见你没回相府,又是乔装打扮往曲院街方向去,曲院街一带我熟啊……”说着顿了顿,曲院街尽是秦楼楚馆,他是那里的常客,当下避过不提,接着道:“后来你出了崇明门,到了外城,我实在不放心,所以才这样跟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