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行李上学去了。
茹争流立刻打电话到谷从跃学校。他们学校接电话比较困难,转了好几次,等了很长时间,才听到话筒中熟悉的一声“喂”。
这一刻,茹争流的心终于回到了它原来的地方,便笑着问谷从跃:“好久没听到你消息了,过得怎么样?有没有给我写信?”
谷从跃清了清嗓子说:“我上午才刚到学校,来不及写信。”
他的声音疲惫而沙哑,略带了些笑意,听到这点笑意,茹争流也情不自禁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都多少天没和我说过话了。”
“那怎么会?”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茹争流说:“那行吧,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那我挂了啊。”
“等等……”
“怎么?”
“没事再聊一会儿呗。”
“聊什么?”
“随便啊……你们有没有又去偷吃别人东西?有没有又去逮耗子啊,抓青蛙啊,聊什么都行……”
听着他疲惫舒缓的声音,茹争流明白他是感到孤单了,便笑着说:“我跟你说哦,我们上学期的综合成绩不是决定了将来要进哪个组拍毕业作品吗?现在几个人撕起来了呢,吵得好凶呀,都快打起来了……”
她这一讲就讲了好久,谷从跃也不说话,只静静地听着。茹争流也不停止,一直讲,讲到后边排队的同学急得直跺脚,才说“她们等急了,我写信给你”把电话挂了。
那头的谷从跃只穿了拖鞋和睡衣,已经在初春冰冷的走廊里冻得打起了哆嗦。
大三下学期有两件比较重要的事,一件事是去电影制片厂参观学习半个月,另一件事是各系同学都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毕业大戏。
电影制片厂都是国营单位,学校和各大电影制片厂关系良好,有几位老师本身就是制片厂请来的客座教授,这给他们学习带来很多方便。学校一口气就把他们160个人全撒进中京周边正在拍摄的电影剧组里。
茹争流和王欢欢运气不错,被分配到了一部内地与玲甲合拍的清朝末期背景电影拍摄剧组。
这时候,玲甲的电影产业发展要较内地经验丰富许多,抱着交流的目的,此时有一批合拍片在拍,这部电影就是首批合拍片之一。玲甲那边的导演本身是内地出身,成年后前往玲甲,在玲甲电影新浪潮中小有名气,内地方面的联合导演恰好是给电影学院代过课的一位客座教授方老师,男女主角也分别是一名玲甲演员和一名内地演员,整套班子都是双方合作。
这在此时绝对是一流配置的剧组,电影的取景地直接就在古迹之内,许多道具都是借来的珍贵藏品,这在以后的其他电影拍摄中再也没有出现过。
在进剧组学习之前,茹争流他们都兴高采烈,有些人还暗暗怀着能被导演一眼相中硬要留下来当关门弟子的美好幻想,茹争流和王欢欢虽然没这么想,但都觉得,不论怎样也能轮到拍一两个镜头吧……倘若实在没有机会,也可以趁导演休息的时候向他们请教一些专业问题。
但现实真是给了她们迎头痛击。
不要说拍一两个镜头,实拍的时候他们几乎进不到现场,只有等到B组导演拍空镜的时候,或者光替帮着演员走位的时候才有机会在旁边站着看一看。
他们自己的老师虽然说是联合导演,实际上话语权非常小,看起来更像个副导演。茹争流只看到他一天到晚忙得满头大汗:检查设备、操心服装道具马匹、关心群众演员如何调度,联系相关职能部门协调场地,给内地方面演员做心理疏导……
老师尚且如此,他们几个来学习的在校生就更别说了,离摄像机最近的时候就是凑数当群演,剪完之后可能连个背影都看不见,其余就是帮场务干些杂活儿,帮老师传传话,和老师一起管管杂事……基本就是跑腿打杂任人使唤的角色。
半个月下来,什么专业技能都没有学到,净增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