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立刻就从赛诺身边跑开了。
和童年记忆中的不同,迪希雅身边没有陪着她的父亲,反而是和一群不认识的佣兵站在一块。看着我这个明显的雨林人一路跑近,众人都是惊疑不定的神情。
我无比自然地牵住了迪希雅的手,很快就从她的眉眼间看出了小时候的模样:“迪希雅……我好想你,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办法再找到你。”
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原本还因为多年未见有些尴尬的迪希雅更加手足无措了,她伸手给我擦眼泪,我顺势就钻进了她的怀里。
迪希雅局促极了:“我刚做完委托,身上臭烘烘的,你别……”
我更加搂紧了她,任性地说道:“赛诺做完工作比你要脏多了,我都不嫌弃他,怎么会嫌弃你。”
赛诺的膝盖无端中了一枪。
等抱够了,我才松开手,问她:“你现在在干什么呀?兼职冒险家?要是不方便的话,要不我们晚上或者找个其他时间再一起聊聊天?”
迪希雅看了看还在等自己的佣兵们,点点头应下了我的请求,给了我一个地址:“我现在暂时住在这里,跟着这个镀金旅团一起找工作,如果你有空的话,明晚我们再一起聚聚吧。”
工作?
我愣了一下,看着面容稚嫩的迪希雅,差点脱口而出:你不用上学吗?
但理智很快让我住了嘴,在种族歧视严重的须弥,迪希雅的肤色基本就让她杜绝了学习的可能性。不是所有沙漠人都像赛诺那么“好运”,能碰上嘴硬心软的居勒什先生。
我回过神,很快又调理好情绪重新扬起笑容:“那我等你,明晚八点,我们在甜品店见!”
迪希雅和我挥手道别。
我又重新站到了赛诺的身边,在迪希雅的身影远到看不见后,我的笑容就逐渐消失了。
我喃喃道:“她的父亲呢?我记得好像是叫……库塞拉。库塞拉很爱她,是远比我的父母对我要更多的爱,她怎么会这么小就出来工作?”
赛诺替我穿好装备,说:“沙漠人与你们不同,她这个年纪出来工作再正常不过了。也许她的父亲是很爱她不错,但沙漠人养孩子不比雨林人,沙漠人不能从小接触书籍,就只能从小接触刀剑。”
我抬头看他,问:“沙漠人难道就没有能读书的吗?”
赛诺摇摇头:“沙漠人没有那个条件。拼上性命接受委托才能赚取一点微薄的赏金,那点摩拉只够生存和偶尔的娱乐,真要专门供一个孩子读书困难重重,更何况,教令院不欢迎沙漠子民。”
我伸手,赛诺顺势低下头,让我触摸他的脸颊。
我问他:“教令院的人也会欺负你吗?”
赛诺原本没有什么情绪的双眼刹那间柔软了许多,他微微扬起唇角,盖住我的手背:“我从没有关注过这些,也不在乎。我现在已经毕业,也没有人再在我的面前说些闲言碎语了。”
意思就是,毕业前还是有遭受过的。
我举起双手搭上了赛诺的肩膀,任他弯腰将我抱了起来。其实我已经太大了,赛诺抱我的时候却还是用抱小孩的姿势,可他没有像钟离先生那么高大的身躯,看起来总有些别扭。
但他的力气很大,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能够面色如常地抱着我穿过重重人群,带我走向休息的地方。
我趴在他的肩膀上,将自己蜷缩起来,心情有些低落:“这太糟糕了,我讨厌这样。我讨厌种族歧视,更讨厌你们被这种错误的歧视而连累,凭什么要靠肤色区分受益群众呢?”
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我无比地痛恨歧视亚裔的外国人。
只是我的时间太紧张了,我的一分一秒都很宝贵,我要学习、要打工、要定居,还要谈一份轻松的恋爱来缓和心情,我没有精力去反抗那些人的声音。
赛诺拍了拍我的后背,做着简单的安慰,说:“不要被这些事情影响心情,你好好休息,明天让艾尔海森帮你请假,你再玩一天。”
我怏怏不乐地点点头。
接近沙漠的地带不比雨林,为了我的人身安全,赛诺没有订两间房,而是在我的房间里打了地铺,我坐在床边思考的时候,他负责帮我拿饭和打水。
靴子从脚上脱掉时,我下意识皱了皱眉:“脚疼。”
赛诺捏起我的脚认真观察了一下,没找到水泡和破皮伤口才松了口气,说:“应该是第一次来这边,太热又太累了,我打盆清水给你泡泡脚,你待在房间里等我,别乱跑。”
比起艾尔海森,赛诺显然对我的照顾要更加无微不至。
艾尔海森对我的态度更符合青梅竹马的概念,成熟可靠的竹马做事进退有度,小细节上他更谦让我,但他不会将我视作懵懂无知的幼童,而是共进退的密友。
赛诺或许是年纪最大的缘故,哪怕长相依旧还是孩子的模样,也自觉担起了哥哥的责任。就像现在,他能任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