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葡萄原本在跟着乐队一起演奏,但中途她发现,怎么宴会厅里多了许多不认识的面孔?
这些陌生面孔进进出出的,一看就不是本地宾客。他们绕着场子来回转圈,还围着舞池打卡拍照,俨然把这里当成旅游景点了。
更有甚者,三五成群一屁股坐到餐桌上,肆无忌惮地大口啃羊腿、喝啤酒。
夏葡萄趁中场休息放下手里的冬不拉,走到宴会厅门口,低头向一楼看去。
好家伙,周禹跟秋怀霖正在大厅给游客卖票呢。
秋怀霖对酒店来来往往的游客吆喝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哈萨克族的婚礼,载歌载舞,免费欣赏免费观看,拍照打卡留念,不虚新疆之旅!”
围着他好奇的旅客还不少。
“在哪里看呀?”
“是免费观看吗?”
“我要看我要看!”
秋怀霖在一旁解释:“门票是不要的,但是您参加婚礼,不得意思意思给新人包个红包吗?”秋怀霖把手机上的二维码拿出来,“二十五十,您随意给,心意到了就行。”
周禹在现场写请柬,“发完红包来我这领请柬,扶梯上二楼左转就是。”
“你俩可真是小天才啊,借花献佛,新娘知道你们这么搞吗?”夏葡萄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走到他们面前,快无语死了。
“哟,嫂子来了,您快请坐。”秋怀霖殷勤地端了把椅子给她。
周禹赶忙解释:“姐,这都是怀霖的主意。咱们婚礼本来就是开放式的,有越多人祝福越好嘛!”
“一起跳舞当然没问题,但你不能强制收人家钱呀!而且跟我连个招呼都不打。”
秋怀霖撇了撇嘴:“哪里是强制?分明就是自愿!几十块钱也不多。”
夏葡萄问周禹:“你开出去多少张请柬了?”
“三十来张吧。”
“别搞了,现在场子里人太多了,还有水果和餐食,都不够分了。”
周禹转头跟秋怀霖说:“你应该跟他们说清楚,这个价格只包看,不包餐。”
秋怀霖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啊!我以为他们就拍照呢!”
周禹刚才一直在跟秋怀霖聊天,见夏葡萄正好下来了,便对她说:“我刚才听怀霖说,这个酒店百分之八九十的顾客都是外地游客。姐,如果咱们把文创店搬到这里来,旺季肯定能大赚一笔。”
夏葡萄点点头:“是个好想法,不过店面租金是个问题。我再看看有没有能低成本实现的方式。”
夏葡萄看到摆在桌子上的签名酒瓶,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环节差点忘了,于是抱起酒瓶就往楼上走:“你们别再放人进来啊。”
夏葡萄的左脚脚后跟和大拇指已经被高跟鞋磨破了,她忍着痛,一步一瘸上楼梯。
她走得急,楼梯是大理石面的,她脚底一滑,一个踉跄,原地一百八十度旋转,一屁股坐在地上。
酒瓶摔在楼梯上,玻璃渣碎了一地,香槟礼服瞬间被深红色的液体染红,胳膊和小腿上也被溅得到处都是。
幸好在跌倒的一瞬间,她一只手急忙抓住了阶梯扶手,只是屁股被狠狠摔疼了,身体没有从楼梯上滚下去。
周禹和秋怀霖听到声音赶紧去扶,恰好洛樱桃的母亲从宴会厅出来拿酒,也见到了这一幕。
洛母去化妆室拿了一套洛樱桃备用的长裙礼服,“摔疼了没?你去我房间换衣服,这件可能有点小,先将就将就吧。”
“我不要紧,就是可惜了这瓶好酒了。”夏葡萄在周禹和秋怀霖的搀扶下站起来。
“不要紧不要紧,人没事儿就好,酒多的是。”洛母把她的房卡给夏葡萄。
夏葡萄在乌鲁木齐有房住,所以她没有在秋韵开房,只能先借用别人的房间。
她真后悔没有听骊珠的话换上平底鞋。这时候她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脱掉高跟鞋打赤脚走,“阿姨,你快回去吧,客人还等着呢。你管经理再要一瓶酒,记到我账上。”
夏葡萄到房间后,把伴娘服脱下在水池里泡着。一身的红酒味,她打算先冲个澡再换上衣服。
酒店浴室的推拉门是一整面玻璃,她走进浴室后,想把门拉上,却怎么也拉不动。
好像是底部的滑轨有问题,她反复折腾了好几遍也拉不上。但也不能不拉吧,不拉的话水会喷得到处都是。
她紧握把手,使劲儿用力一拉。
嘭地一声巨响,门在被她拉上的同时,整面玻璃从一个裂缝开始,瞬间蔓延到全部开裂。
开裂的声音不断刺啦刺啦地响,玻璃上破碎的花纹越来越密集。
随时有玻璃碎片爆炸飞满天的可能性。
浴室很小,夏葡萄只穿了内衣,她就算缩在最里面的角落,若是玻璃爆炸她一定体无完肤。
手机在包里,包留在了宴会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