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吃够。
但是今天,项晚晚不是来吃饭的。
她是来定雅间的。
太湖仙楼的位置绝佳,不论是明日的登基大典,还是大典之后,福政的巡城,太湖仙楼的三楼雅间都能将所有情形尽收眼底。
项晚晚需要这样的好位置。
本来她还以为,这样的雅间会很难定,谁曾想,这位置在今儿也开始进行了租金形式。由于位置绝佳,租金较高,战乱时,逃难的富商也走了好些,真正能付得起明日租金的,竟然没有多少人。
三楼雅间一共十间,项晚晚前后看了一下,除了已经被定走的六间外,还有四间因为租金较高,没有人选。
当然,租金较高的这四间,也是视野最好的。
太湖仙楼的掌柜的说:“姑娘,租金较高,其实,也就是看看新帝面孔的好地方,前后租金时间也就只有这一天,你可要慎重考虑啊!”
项晚晚看了一眼租金数额,二话没说,便从荷包里拿出准备好的一锭金子。这锭金子,还是她先前绣战旗时,赵主事给她的酬劳。这段时间,她将酬劳的一小部分换成了碎银和金子,没想到,这会儿恰好用得上。
她将这枚金子放在了掌柜的手中:“无妨,我恰好带了来。这雅间,还要劳烦掌柜的帮我留好了。”
待项晚晚踏上翠微巷的青石板路时,已是午时末了。
若是寻常,她早就饿了。桌案上无论摆放再多的玲珑美食,还是清粥小菜,她都能统统扫光。
但是今儿个,她不仅毫无饥饿感,看着沿街为了明日福政的登基大典,都在准备着各种安防侍卫,以及街巷的上下都做了全方位的清扫。
不知从哪儿搬来的花草盆栽,沿街摆放。十步一株娇艳欲滴的玲珑花草,百步一对半人高的绿植。那些本就因战乱而不打算再做生意的街坊店面,今儿个竟然都纷纷打开店门,挂上了喜庆的灯笼。
由于登基大典是临时决定的,一些更大的活动并没有来得及准备,但并不妨碍一些杂耍艺人,说书先生,西域的吟游诗人占据了一席之地,准备在明天新帝巡城之后,来一场盛大的欢庆。
就像是过年一样。
看着大街上的这一切,项晚晚的心,更冷了。
她想快速见到福政当街而亡的念头,想要快点离开易长行的想法,也就更坚定了。
翠微巷内外的守护官兵们,依然对她行着最高的宫礼,但她已然没了前些天的不适应。又或者说,此时此刻,在她的眼里,脑海里,满是明日登基大典上的血腥,满是她得胜之后用美酒来祭慰黄泉路上难以平息魂灵的父皇和母后。
项晚晚站定在翠微巷的青石板路上,深吸了一口气,大踏步地向着自己的小屋走去。
小屋门是开着的,易长行应该还在等着自己。
想到这儿,项晚晚的脚步略微放缓了几分。
谁知,还不待她走上前,却听见从自个儿的小屋里,传出一声娇嗔的……哭声?
是个姑娘的声音。
项晚晚怔在了原处,有些不知所措地停下了脚步。
那姑娘哭得那是一个情真意切,梨花带雨,由于项晚晚就站在门边儿,听得倒是清清楚楚——
“可是,我真真切切的喜欢也很重要啊!难道两情相悦就这般难吗?”
项晚晚大震。
“我等了你这样久,自从你我相识的那天,我就已经在等你了。你是为何对我的感情从不回应呢?”
没有人回答。
又是一阵抽噎之后,姑娘又道:“皇上已经准了你我的婚事,可你现在为何又做出这样的决定了?我都为你做了这么多,我都为你付出这么多……你……你还要让我等多久?我还能再等多久?”
这姑娘所有的控诉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项晚晚正觉得,这声音有点儿耳熟时,忽然,却从小屋里听见有人说了一句——
“好了,到此为止。”
是易长行的声音。
项晚晚倒退了两步,她的心脏狂跳,惊恐的眼眸紧盯着屋门门框,她忽而觉得,眼前即将可以踏进的小屋,好似洪水猛兽,似是快要溺毙了自己。
自己必须快速逃离!
“那你要我怎么办?”姑娘哭泣的声音突然呐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