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父亲的“天书”!
范昕扭回头来,诧异地看着老村长,仔细分辨他话中的真假。
见老村长很肯定地点头,范昕才紧着心,快步走到柜子前。
关着的柜子门间有一条缝隙,往里看,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心跳得越来越快,范昕屏住呼吸,缓缓抬起白皙的手,拉开柜门,依照老村长的指示,蹲下身子,在柜子晦暗的最底层摸寻着,果然摸着一个粗陶罐子,她挪了挪身子,让些许光亮照到柜子里,她看见,粗陶罐子的口子被红布包得严严实实。
如此庄重的对待证明,这罐子里确实藏着东西!
里面的东西真的就是天书么?
范昕小心翼翼地揭开蒙着陶罐子的红布,往罐子里看,黑洞洞的……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探进罐子里,忽然触到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她像是被蛇咬了一口,猛地抽回了手,回头看一眼老村长,才再次将手探进去,这一回,她大着胆子摸,摸出罐子里的东西是个方形的。
将东西拿出来捧在手心,范昕走到窗边光亮处细看。
躺在她手心的小盒子外壳细润光滑,像是铁做的但出奇的轻巧。
这……便是天书么?
不像是书的模样啊。
范昕疑惑地皱起眉头。
老村长咳嗽两声,接着说:“你爹不肯多说这‘天书’的秘密,只托我寻人将它送去并州城的末家……”
范昕回过头看向老村长。
“末家?”
老村长肯定的点点头,脸上羞惭之色更甚。
范言徇给了他钱,让他帮忙,可他估摸着这“天书”是件宝贝,舍不得送出去,连同那些托人的辛苦费,他也一并昧下了。
范昕此刻顾不得计较别的,只是很疑惑。
父亲不许她去并州城,提及并州城的人或事,从来都是抗拒与厌恶的。
她也从未听父亲说过他在并州城有熟识的人,为何父亲会将自己藏了一辈子的“天书”送去并州城?又为何是送去末家?
范昕再要问更多的,老村长已答不上来。
他如今把瞒着的事都说了,心里终于像卸下一块大石头,轻松许多。不过,他还记着范言徇找他时,再三恳求——
一定不能让阿昕去并州城!
范昕看着掌心的小黑盒子,眼神里满是迷茫之色。
天书、并州城、末家……
这一切到底有什么联系?
老村长:“阿昕啊,我这一回病倒,不知何时能好,将天书交给你,是想你替我完成你爹的遗愿,将这天书托人送去并州城,记住,是末家,一定是送去末家!”
范昕点点头。
老村长想了想,不放心地说:“只有这天书能去并州城,你是万万不能去的,你爹不让你去的。”
范昕抿着红唇,皱了皱眉头。
老村长探着身子,苦口婆心地说:“阿昕啊,你可千万不能去并州城,千万不能去,你爹不让你去,一定是有他的道理!记住,千万别去!”
范昕犹疑片刻,终究是点了头。
老村长这才松一口气。
入夜,范昕独自坐在屋子里,借着一点灯火,仔细看着手里的小黑盒子。
这盒子表面不见一个字样,莫非书的内容在盒子里,可这样小的盒子里面能装得下什么?何况,整个盒子浑然一体,瞧不见一丝缝隙,更不知如何能打开……若要知晓天书的真相,她恐怕得去并州城一趟,亲自将天书送去末家。
尽管父亲在世时再三叮嘱她,一定不可踏足并州城,但她已经稀里糊涂的去过一回,再去一次,似乎也没什么,只是她心里仍旧是怕的,怕见着兰归,怕伤心。
原州城很大,并州城更大。
那样大的一个地方,兴许没那么巧,偏偏让她再见着兰归。
范昕想着,忽听一阵愈来愈近的脚步声,连忙将手里的小黑盒子藏起来。
房门打开,曹世矜走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倘若细看,他的眼眸里却藏着不舍。
明日,他便要启程回并州城,即便是快去快回,他也将与阿今分离大半个月。
范昕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木匣子,拨弄着上面的铜锁,抬眸看他一眼,便低下头继续拨弄着。
“今晚不赶我走了?”曹世矜问。
范昕停下手上的动作,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她倒是想将他赶走,可是有用么?他就是个强盗,土匪!从房门进不来,就跳窗户,从窗户进不来,恐怕还要上房揭瓦!
她才懒得费劲儿呢。
想着,范昕垂下眼眸,不再看他一眼。
她只当他是这屋里的一个物件就是!与柜子、凳子没两样。
曹世矜笑着走到床边,拉她的手。